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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妃见她跟上,笑了笑。
  她将宴芜引至一幅画前,那幅画栩栩如生,每一笔都像是执笔之人的真情流露。
  是一个与良妃有七八分相似的一个女子,只是不同的是,画上的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冷剑。
  这幅画给她的感觉更强烈,她呼吸急促问道:“上面画的是娘娘?”
  良妃摇了摇头。
  良妃握笔写着什么。
  宴芜低头看着书桌,上面写着——
  我也不知是谁。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先帝的一个妃子。
  宴芜一愣,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这幅画是谁画的?”
  良妃看了她一眼,笔下浓墨晕开——
  陛下。
  入夜,御书房殿内,傅靳息坐在里面,一本本翻阅奏折,朱砂落下,又换了一本。
  烛火明亮,殿外月色高悬,他疲倦的揉了揉眉。
  旁边的太监放轻脚步,又点上了一根蜡烛。
  可声音还是打扰了他,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在奏折上,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亥时了。”
  他将奏折合上,起身离开,走在漫漫无边的宫道中,徒然生出几分伤感。
  走进暗室里,他屏退众人。
  在这样的天里,他浑然不觉寒冷的摸上了冰棺,静静看着里面的女子。
  “昨日又碰见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和其他人不同,不是长得像。”
  傅靳息轻笑:“是性子很像。”
  无人回答。
  重华宫内。
  宴芜想起今日的事,总觉得有那些地方被她忽视了。
  初入宫时的熟悉感……
  牢房里的女人……
  良妃娘娘的画……
  陛下画先帝的妃子……
  可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想通,索性放弃,正熄灯入睡。
  白芷急急赶来,喜道:“小主,小主……”
  宴芜奇道:“你怎么了?”
  怎么一副捡到了钱袋的表情。
  白芷:“陛下今晚召小主侍寝!”
  这么晚?去侍寝?
  宴芜一怔,脑子一僵。
  白芷见她神情凝重,没有欣喜,也愣住:“小主,这是好事啊。”
  “若是小主早些怀上龙嗣,也可以早些见到夫人。”
  宫里规矩如此,妃子怀孕到七个月的时候,可以召家里人入宫陪伴。
  宴芜又想起了那日在殿前匆匆瞥见了一眼的帝王,他面如冠玉,唯独一双眼睛,毫无波澜。
  可想到那一双寒潭似的眼睛,她打了个冷颤。
  和这样一个人同床共枕,真的是好事吗?
  宴芜垂下眼,任侍寝女官将她洗干净,又抬了轿子将她送去乾清宫,可当她坐在龙榻上时,她心中已经像是山崩海啸。
  她看着乾清宫,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又闪过一些片段。
  她想去抓住那些片段,可是越紧张,就越想不起来。
  一定要侍寝吗?
  她的手心被汗打湿。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抬眼,看见身材高挑,肩宽腰窄,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裳的帝王朝她走来。
  她心下一紧。
  怎么她看谁都眼熟?
  明明他们从前该是半分交集也无啊。
  傅靳息正垂眼看她的反应,却见她抬起头露出惊讶神色,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他冷声道:“朕不会碰你,朕今日太累了。”
  宴芜低眉顺眼的垂下头,心下微动。
  自觉躺上了乾清宫内的贵妃椅,将床让给了皇帝。
  全程没有一句话。
  傅帝见她这样,倒是心里有种出不出来的怪异。
  仿佛无形之中,他被人嫌弃了。
  半夜,傅帝幽幽转醒,盯着贵妃椅上的宴芜半晌,面无表情。
  宴芜一动不动,呼吸绵长,似乎睡的很香。
  宴芜身前落下一片阴影。
  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皇帝转身离开,她才翻了个身。
  眼睛缓缓睁开,脸上渐渐有了表情。
  这皇帝半夜不睡觉起来盯人真的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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