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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没有说谎。”
  谢而立走到江望月面前,言辞诚恳至极,“晏姑娘,请你相信他。”
  “我为什么要相信他?”
  “因为我们家也有个生病的孩子。”
  书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谢而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
  “我三弟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从小到大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求了多少名医,都说他活不长。”
  江望月:“所以呢?”
  “将心比心,我父亲就算再恨你祖父再恨晏家,也不会对一个生病的孩子下手。”
  谢而立皱眉:“我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好一个将心比心!
  江望月盯着他,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破绽来,“那么,误会在哪里?”
  谢而立拿起信,快速的扫几眼,“姑娘可还记得他们进京求医,是哪年的事?”
  江望月:“永和八年。”
  谢而立心头一跳,猛的向谢道之看过去,谢道之却已脱口而问,“什么月份?几日进的京?”
  江望月:“几日进的京,我不知道,但他回到家中,已是冬天。”
  “冬天?”
  谢道之沉吟半晌,扭头突然向谢而立看过去,目光往下一压。
  江望月看不清他眼中的深意,但谢而立心头一片明镜。
  他顿了顿道:“晏姑娘,你来谢府就只为此事,没有别的?”
  江望月想着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坦诚道:“若说没有别的,那我是在诓你;但如果这件事情不弄清楚,别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话什么意思?”谢而立眼尾顿时凌厉
  江望月眸色深深,“给我一个真相,我们再谈别的。”
  还有别的……
  那这事就不简单!
  谢而立向谢道之看过去,用眼神询问下一步要怎么办。
  谢道之沉默良久。
  无论这女子的目的是什么,这三条人命的事情绝不能诬陷在他身上,必须要查清楚。
  “老大,你马上去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府的牢狱里各走一趟。”
  “我这就去。”
  “谢总管。”
  谢总管推门进来:“老爷。”
  谢道之:“把门房的人都给我叫来。”
  “是!”
  “江望月。”
  谢道之声音发沉,“你向我讨说法,我给你说法;但如果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当如何?”
  江望月微仰着下巴,颈脖一道傲倨的弧线,“如果不是你做的,我当跪地向你磕头认罪。”
  “好!”
  谢道之大喝一声。
  ……
  “老爷,府里四个门的人都在这里。”
  谢道之目光一肃,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垂下了头。
  府里大小事物,内里有大奶奶和总管,外头都是大爷在打理,老爷从不插手过问。
  今儿个老爷亲自问话,还把人叫到书房的院子里……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后门,偏门的人不需要问,他们第一次登门,又带了书信,不会走那两扇门。”
  谢道之微微诧异地看了江望月一眼,“偏门和后门的人退下。”
  下人中,有人神色大喜赶紧退出去;留下来的七八个,则心里跟打鼓一样。
  “永和八年夏,你们有谁见过……”
  话到一半,谢道之发现自己说不下去。
  谢府光一天上门的人就有几十个,别说九年前的事情,就是一个月前上门的人,也很难记住几个。
  “谢道之,借你书案一用。”
  江望月不等他应声,转身走进书房。
  谢总管头皮一炸,赶紧跟进去,“老爷的书案都是重要的东西,你……”
  “磨墨!”
  “……”
  谢总管:我忍!
  墨磨好,江望月一手提笔沾墨,一手拿过案桌上的宣纸……
  不过短短时间,一个中年男子的头像便跃然纸上。
  谢道之接过画像狠狠吃了一惊,下意识咬紧后槽牙。
  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笺素,分明就是晏行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怎么就一张,你兄弟呢?”
  江望月目光微微一闪,“他已经死了九年,我早已忘了他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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