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走了。”镜中忽然出现一抹身影,陆清衍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叶寒霜肩上,弯腰靠近,脸颊轻轻贴着她,“娘子tຊ卸掉珠钗,也还是美的。”
“夫君不看书了?”她放下梳篦。
“想看看你。”他笑着说。
叶寒霜站起身子面对他,双手轻轻将人抱住,笑意温柔娇媚,“可要寒霜伺候夫君安置了?”
趁着现在,她想快快把孩子要了。
“府医今日例行把脉,说我身子还是虚弱,今夜还是算了,可好?”
“夫君。”叶寒霜娇嗔轻喊,手指在他胸前轻抚,“书上说,调和阴阳养生,病在阳治其阴,病在阴治其阳,阴阳自和,方能自愈,你我二人多试试,万一对夫君的身子,亦有好处呢?”
陆清衍低眸,目光落在她乱动的手上。
若以前,他对这些,是最嗤之以鼻的。
可不知为何,那日浴桶云雨之后,他向来对女色淡漠的人,看书时总是时而闪过叶寒霜仰着脖子,面颊泛红,水波荡漾的画面,昨夜同宿,叶寒霜服药早早便睡着了,他身子贴着,竟还莫名有了感觉。
此刻,那种从未有过的舒爽记忆。
更是随着她的指尖,一点一点侵入他的大脑,最后到达心脏。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
欲望如深渊。
一旦开了闸,便如洪水猛兽,难以自制。
但那日,他不过是病症发作,焦躁难忍,被弄脏了衣衫时,他只觉全身如同蚂蚁啃噬而过,若不即刻报复回去,他心脏接近爆裂的血管实难安稳。
这才......
没想到竟然划开了欲望的口子。
陆清衍喉结微动,可望着叶寒霜这谄媚讨好的模样,他身体燥热,心中却又觉得恶心,矛盾交迭,弄得他眉心微蹙,颇为烦躁。
叶寒霜见他不说话,抬起月眸:“夫君?”
明明声调没有太多轻浮,可落在心中,犹如羽毛划过耳蜗,拂过心脏,穿进血管,轻轻柔柔两个字,竟弄得他小腹一阵狂热。
“娘子可愿多出点力?”陆清衍那张俊逸非凡,此刻注满了温柔与沉醉,他低头靠近,薄唇轻轻蹭过她的耳廓,“夫君体弱,这般请求,也是无奈之举,娘子可会嫌弃我?”
叶寒霜扬唇轻笑,几近妖娆,双手攀上男人的脖子,唇瓣靠近,“怎么会呢?”
话落,唇瓣便覆了上去。
陆清衍闭上眸子,身心似乎都有些不受控制,一来是叶寒霜撩人之时,魅惑张力浑然天成难以抵抗;二来他刚开荤尝到甜头,若即刻断了欲望,确实有些难。
两人缓缓倒在床上,陆清衍呼吸渐乱,双手捧住叶寒霜的脸,开始主动回吻。
再过些时日。
再过些时日,自己绝不再碰她。
儿女情长,云雨欲望,终究于未来无异,于大计无益。
且让身子再适应几日吧。
青鸾之上,云雨之夜,昏暗轻晃的幔帐之内,两人相拥抱坐着,汗珠自叶寒霜下颌线滴落,胸膛紧贴,可谁都望不见对方的眼睛,更看不见彼此那迷离情动的眸子中,皆是如渊的黑暗。
.......
叶秋漓刚走进昭阳院,便看见翟纤云笑意盈盈,扭着腰肢,端着一盘樱花酥自小厨房出来,四目相对,对方甚是得意,笑着福身:“少夫人安。”
“公子让你做的?”
“嗯。”翟纤云有些得意,“公子说纤云做的樱花酥,比长街铺子卖的还可口呢,所以叫奴婢多做些。”
“知道了,你好生伺候吧。”
叶秋漓轻笑,面上并无任何不悦。
春桃跟在她身后,回到里屋便控制不住地抱怨了两句:“少夫人不想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
“这翟纤云都被宠幸了,院里的下人,都开始唤她翟姑娘了呢。”
“唤就唤呗,我又少不了一块肉。”叶秋漓淡笑。
春桃拧着眉头,全全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少夫人,您难道就不期望多得些宠爱?亦或者,这翟纤云被宠幸,您心里不怨吗?”
叶秋漓坐在妆台前。
春桃连忙将那红木嵌螺钿镜匣打开。
对着铜镜,她一边摘下耳铛一边慢悠悠道:“期望乃是愤怒的前身,我只盼做个内心平静的人,世事多烦忧,是以减少期望,便能少些失望,少些愤怒,少些痛苦自身的烦忧情绪,如此,便足矣。”
“纤云只要安安分分,做个规矩的婢妾,便也是了,没什么不好的。”
春桃站在身后,轻手替她卸下珠钗:“那少夫人可要早些诞下嫡子才是。”
叶秋漓取下耳铛的手微顿。
还未圆房,又如何能诞下嫡子?
可她也不是完全不想圆房,只是上次她主动过,陆清旭不想要,她也没办法。
陆清旭:你就扯了扯袖子,你管这叫主动?
如若非要在浴桶......
她实在难为情,也实在想不通,哪有人在浴桶里行那事,光是想想她耳朵都红地要命,更不要说真这么做了。
叶秋漓盥洗收拾好后,倚在小榻上,手里握着新得的秘要,看得正入迷,珠帘忽而被掀起,碰撞轻响。
她抬眸,四目相对。
“夫君。”
她规矩站起身子,闻见他身上桂花胰子的香味时,唇角微抿,所以纤云伺候他在水房浴桶,做他想做之事了吗?
陆清旭没说话,走到床边掀开衾褥,作势就要睡下。
叶秋漓原想今夜或许可以再问问,稍稍主动些,可想着纤云同他已然做了,内心总归拧巴,便顿时没了兴致,只将书册放好,熄掉灯烛,默默爬到里侧,盖上衾褥准备入睡。
谁知刚躺下片刻,男人的大手忽而抚上她的腰肢,用劲一扯,便将她搂入怀中,炙热的胸膛紧贴着她后背。
叶秋漓眸子一怔,有些慌乱:“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