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折腾了一日,早已累极,简单收拾后便陷入沉睡。
出于习惯,阮家几兄弟还是两个时辰一轮换起来守夜。
阮笙笙第一次睡到热乎炕,舒服极了。
正吧唧着小嘴做美梦,却被一阵哼唧声吵醒。
睡在他身边的周君屹无意识抽动,发抖,挺着上身抻着脖子,好像渴水的鱼般,呼吸困难。
阮笙笙心惊:【这是咋了?】
她扯着嗓子大哭,守夜的阮老三第一个冲进来,抱起她轻拍:“怎么了乖宝,做梦了?”
瞥见满面痛苦的周君屹,他连忙喊道:“郑婶李婶,你们快来看看,这孩子咋了?”
周君屹趴在炕沿边“呕”的一声吐了。
李婶发现他关节红肿,腿上满是大小不一红斑。
“这是?荨麻疹?”
阮笙笙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像,更像是过敏。】
【他体质太差了,稍有风吹草动便受不了,应该是长期在肮脏环境下感染到什么细菌,病菌引发的过敏性紫癜,可以随荨麻疹用药,他年龄太小,西药副作用大,还得是老祖宗的中药。】
阮老三听见她心声,瞎掰道:“我见过这症状,定是荨麻疹,快开药吧。”
李婶连忙写药方:艾叶七钱,防风、荆芥各三钱,蝉蜕、红花各二钱。
郑婶抓药,阮老三烧热水,很快熬好药浴。
将周君屹小心放进去,直到天边破晓,他身上疹子才褪去一些。
迷糊间他知道,又是那个小瓷娃娃救了他。
经历过这一遭,他本就不好的身体,此时更加虚弱。
阮笙笙看着救他得到的二百贡献值,直叹气。
【一天天累心累脑,还倒搭不少,真是赔钱玩意。】
听她埋怨着,周君屹看过去。
婴儿的本能让她控制不住嘬手,口水糊了一脸,红扑扑的脸蛋泛着晶莹剔透的色泽。
像极刚出锅的小汤圆。
周君屹勾着嘴角,拿口水布将她的脸擦干净。
这一动作令一大一小同时僵在原地。
他脸色猛地一沉,他在做什么!
阮笙笙惊惧不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一定在心里算计我呢。】
周君屹冷下脸,离她远远的。
对上他脸上的蝴蝶斑,阮笙笙再次颓然,【什么时候能攒够五千贡献值啊。】
外间传来交谈声,打断她思绪,“爹,听闻临水村山上有野猪出没,我和大哥去寻一寻,快一个月了芸岚也不下奶,几个小孩身子虚,不能光喝米汤吃粥。”
“野猪?这是腊月寒冬,不是暖春,就算有野猪,大冬天跑出来让你们抓?再者说了,你们能打得过它,疯了不成?”
阮老大背起弓,“怕啥,狼虎都斗过,野猪而已,再说要过年了,总得让孩子们吃些好的。”
算算日子,确实是这样,已经腊月二十了。
阮老爷子沉思一瞬,“带着志骁,有事第一时间回来。”
阮笙笙灵机一动,召出面板,所有积分都换了活物。
阮老三应下,三人出门上了山。
冒着寒风,在山上寻摸一圈,别说野猪,连猪毛都没看见一根。
眼看着日头西下,阮老大呼出一口哈气,“回吧。”
阮老三站在半山腰,望着山下被白雪覆盖的村子,叹道:“希望这场雪化了,来年收成能好些。”
阮老大正要应声,身后突然传来“咯吱”踩雪声以及“呼哧呼哧”的哼哼。
阮志骁耳朵好使,立马拽住他们,“爹,三叔,什么动静?”
阮老三也听见了,这明显不是人的动静。
他给了二人一个眼神,三人散开,形成一个铁三角向声源处接近。
最后一抹余晖褪去,山头灰蒙,遍山的白雪好似变成灰色,他们可视范围也只有眼前一片。
三人小心翼翼落下每一脚,可怕踩雪声惊扰了那活物。
阮老三离得最近,也最先发现那拱雪的野猪。
那是一头体型肥硕的雄性野猪,足足有半人高,估摸着得有三百来斤。
他压住呼之欲出的震惊,攥紧锄头,等着另外两人接近。
很快,阮老大阮志骁也发现了,他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兴奋与震惊。
阮老三比画着手势,三人配合默契,阮志骁先发出微弱的动静吸引野猪注意,阮老大则搭着弓箭,对准野猪的眼睛。
随着他大手挥下,阮老大“嗖”地射出一箭。
野猪反应极快,脚下一蹬朝阮志骁撞过去。
阮老大没想到它速度那么快,一箭射在了野猪屁股上。
“志骁!”
半人高的大野猪,非得给他撞飞不可!
阮老三拎着锄头凿过去,阮志骁拿着铁锹,瞅准时机,刚要一铁锹拍过去,谁知道野猪突然拐了个弯,一头撞在了他旁边的大石头上。
阮家三人:……
野猪重重砸进雪里,阮家三人僵了半晌,走上前一探。
“野猪给自己撞死了?”
“这……原来野猪也有想不开的事,解不开的结啊。”阮志骁抹了把吓出来的冷汗,叹道。
“快,捆起来。”
三人将野猪捆上,用铁锹把一挑,阮家两兄弟一前一后扛起野猪,阮志骁在中间扶着下了山。
本以为不能有再奇怪的事儿了,谁知雪地再次出现打挺的鲤鱼,翻肚皮的兔子。
阮家三人再次:……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
阮老三知道又是他宝贝女儿做的。
天色渐暗,阮志骁想点个火把,却被阮老三拦住,“别张扬,咱们抄小道回药舍。”
阮志骁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他们绕过临水村,从药舍后院进去,刚好林萍蔓在后院熬药,冷不丁冲进来三道黑影,中间还夹着个庞然大物,吓得她惊叫,“有……唔。”
“是我,别声张!”
林萍蔓瞪着大眼睛,连忙点头。
将野猪兔子鲫鱼往棚子下一扔,胡乱扯了些干草挡住,几人转头进屋。
赵芸岚一颗心始终提着,看到阮老三回来长呼一口气。
见他们两手空空,阮老爷子往灶坑里填了把玉米杆,“没有也没事,今年咱们苦点,来年肯定会好起来。”
阮笙笙躺在外间榻上吃奶,大眼睛乌溜溜往那头瞟,【野猪都得找上门自杀,偶像爹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周君屹离她很近,似笑非笑,“是么?”
四目相对,阮笙笙猛地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