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倔头和温红军聊了一路,看着大包小包的堂侄子堂侄媳妇儿,温倔头暗暗摇了摇头,他那个眼盲心瞎的二哥呀,唉……
温宁则从坐过山车改成了坐摇摇车,她觉得自己就是海绵宝宝里的海草。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飘摇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村口。
温红军叫住温倔头,“三叔,就在这里停,我们有点事儿要到老丈人家一趟,剩下的路自己走就行。”
温宁从兜里拿出五分钱又抓了一把水果糖,“三叔公,这几块糖您拿回去给我弟弟妹妹和侄子侄女们甜甜嘴。”
温倔头看着手里的糖,“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
谁家都不富裕,虽然红军在市里还是正式工,可是……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哟。
温红军压下温倔头的手,“三叔,您就拿着吧,我这个当叔爷爷的还不能给侄孙、侄孙女们几颗糖?”
温倔头这才作罢,他小心翼翼地把糖放进口袋。看着温宁他们几个走远,温倔头挥着鞭子,又在心里骂他二哥脑子进水、好赖不分。
温红军故意带着家人绕了远路,一路上碰到不少人在树荫下乘凉。小孩子看着他们手里的包裹吞口水,好奇地在后面跟着他们。
葛母惊讶地看着门外女儿女婿一家,“英子,你们怎么回来了?哎哟,宁宁和阿洋也回来啦,快进来,累了吧,坐下歇会儿,老大媳妇儿,倒几碗糖水出来。”
葛红英开门见山,“妈,我们请假回来的,这次回来是为了接馨馨回城,一会儿还要你和爸使使劲儿。”
葛母看到女儿这么严肃,喊上自家孙子,“三娃子,去自留地里把你爷叫回来。”
三娃子正吸溜着嘴巴吃着温宁给的水果糖,昂了一声踩着风火轮出去了。
葛父回来后便把孙字辈都赶出去,“好了,说吧,怎么个接法,需要我跟你娘做什么。”
葛父回来的路上已经从三娃子嘴里得知女儿和女婿这次全家回来时为了接小外孙女回城,他已经给三娃子下了死命令,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葛红英把温宁的主意说出来,葛母一把抱住外孙女,稀罕道“外婆的宁宁,你怎么这么聪明。”
葛父烟斗往桌上一磕,“这计tຊ划可行,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葛父把温红军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提着走出院子,两手一甩,麦乳精、饼干、糖果等东西掉了一地。
他面红耳赤地大声喝骂,“滚,都给老子滚,老子没你这么狠心的女儿,你们两个丧良心的,以后敢踏进我家一步,狗腿给你们打折了。”
葛母低骂一句,“死老头子,速度这么快。”
说完操起角落里的扫把往女儿女婿身上招呼,“给我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两个丧良心的,馨馨因为你们吃了多少苦,你们竟然,竟然……,猪狗不如的东西。”
温宁看着瞬间戏精附身的外公外婆,厉害了我的外公外婆,奥斯卡欠你们一座小金人。
葛红英被扫帚尾巴扫到身上嘶了一声,她的个亲娘咧,这是来真的啊。
葛外公一看,不行,被老婆子比下去了,左右看看,在丝瓜棚里抽出一根一指宽的竹子,竹子打人最疼。
葛红英和温红军一看,狼狈地逃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爹、娘你们也要理解我和红军/英子的难处,宁宁自小长在我们身边,我们怎么舍得她吃苦?”
温宁早在外公戏精上身的时候就带着温洋跑了出去,现在正一脸愁容地蹲在地上默默地东西。
外面早就围满了人,大家看着葛红英一家被葛老头和葛老太赶出家门,地上还洒满了贵重的东西。
围观的人对视一眼,连忙上来拦住还要下死手的葛父葛母。
“葛老爷子、葛老太你们消消气,红英和红军这么大个人了,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往他们脸上招呼啊,这让他们怎么做人。”
葛老太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一手拿着竹鞭一手指着葛红英和温红军,“你不知道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道他们怎么不年不节的回来,他们竟然想让……”
葛老爷子大声阻止葛老太的话,“老婆子!”
葛老太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让大家看笑话了,就是发生了点小矛盾,大家都回家吃饭吧,没什么好看的。”
葛老头瞪了温红军和葛红英一眼“你们两个给我滚,见一次我抽一次。”
吃瓜没吃够,大家遗憾地对视了一眼,又开始劝阻。
葛红英丢下一句,“爹、娘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理解,我下次再回来看你们。”说完便带着丈夫和两个儿女朝公婆家走。
葛老头梗着脖子,“老子不欢迎你,敢来,来一次我揍一次。”
温家一行在葛老爷子和葛老太的骂声中走了,他们还要转战新地图。
不一会儿,三沟子村所有人都知道村里最有出息的温红军一家回来了,刚进葛家没多久就被葛老爷子和葛老太连人带东西丢出来,脸上还被扫把和竹鞭抽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印子。
夭寿哟,带去的东西丢得满地都是,四只大猪蹄子说丢就丢、好好的麦乳精说不要就不要,饼干都碎成渣渣了,糖果要是没袋子装着,都要跑出来吃土了,可见葛老头和葛老太是真气狠了。
可惜,没能从葛老头和葛老太嘴里抠出点有用的信息,据去得早的人说隐约听到葛红英说什么舍不得她大女儿吃苦云云。
温老婆子正坐在椅子上,指挥着孙女打扫院子,看到温红军一家就阴阳怪气,“哟,咱三沟子村最有出息的人回来了,在丈母娘那儿吃了闭门羹才想到要回家?”
温老头吧嗒吧嗒地在屋檐下抽着旱烟,眼睛看向远处,好像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村子就这么点大,老大一家被葛家老头和老婆子赶出来的事儿早就吹进他们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