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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离的话听在谷雨耳中,莫名地让她有些心酸。
  自宋若昭回来,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帮宋若凝处理她的事情,而且向来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根本无人意识到她其实也受了伤。
  这几日,最心焦的并不是旁人,正是她。
  谷雨恨不得能尽快把这些事情处理妥当,这样宋若昭就能好好养身子,可偏生侯府那些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
  就连宋若昭的亲生父母都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受伤,旁人更不可能去在意。
  而这位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指挥使大人,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还会护着宋若昭,这让谷雨看他反倒是觉得顺眼几分。
  “对不起,兄长,我不是有意的。”宋若凝捂着自己被打的手背,眼泪汪汪地看着宋若昭,低声道,“兄长,你还疼不疼?”
  “并无大碍。”宋若昭见宋若凝这般愧疚,连忙摆手道,“小伤而已,只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你不必担心。”
  “听闻小将军手臂的伤是被利刃所伤,伤口几乎整条小臂。”靳离面无表情地开口,“小将军管这叫做小伤?”
  听到靳离的话,宋若凝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伤心极了。
  “大人!”
  宋若昭有些无奈地看了靳离一眼,那神情分明再说你可闭嘴吧……
  靳遇心中莫名失笑。
  这样的宋若昭才好似鲜活了几分。
  当宋若昭的目光落在宋若凝的手背上,眼见着红了一片,连忙开了口。
  “小秋,带小姐下去擦药。”
  “方才我并未用力。”靳离飞快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好像唯恐宋若昭误会一般说道,“而且控制好了力道,不会伤人。”
  宋若昭有些意外的看了靳离一眼,他是在跟自己解释用折扇打了宋若凝手背的事?
  不过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毕竟,靳离刚才之所以出手也是为了自己,所以她自然不会因此去怪罪他。
  更何况,本身宋若凝皮肤娇嫩,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发红,跟力道大小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我不走,我想陪着兄长。”
  不知为何,宋若凝今日格外执拗,就是不肯先回去。
  只是那目光有意无意地会扫过靳离,让谷雨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四小姐这是在针对靳指挥使?
  “都依你。”宋若昭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顺从地开口,“那我让人安排你坐着等,你的腿伤了,不能久站,以后落下病根就要后悔了。”
  宋若凝这才乖巧地点了头,但还是扯着宋若昭的衣袖不肯撒手。
  “兄长,这里既然有指挥使大人坐镇,那定然能查出真相还兄长清白,兄长就不要再多管了。”
  看着仰着头一脸单纯地看着自己的宋若凝,宋若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凝儿,这本就是我们的家事,而且现在已经出了人命,牵扯到了我,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妹妹这些年在侯府无人教导,又性格内敛,不爱说话,对于人情世故懂得更是少之又少。
  看来,等到事情了结,她势必要寻些妥当的人放在妹妹身边,至少以后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妹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什么都不懂。
  见自己阻拦不住宋若昭,宋若凝只能默默地松开了手,眼巴巴地看着她朝着靳离走过去,一张小脸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来。
  “小姐放心在这里候着便是。”小秋以为宋若凝是担心宋若昭,扶着她坐下的时候忍不住劝说道,“将军英明神武,又有指挥使大人帮衬,肯定不会被那些人冤枉的。”
  小秋对宋若昭有着莫名的自信。
  而她在京中多年,自然也听过靳离的传闻,可今日一见,这位指挥使大人从始至终都在帮自家将军说话,那他肯定就是好人!
  宋若凝可没有小秋这么简单的心思。
  在她看来,这个靳离故意接近兄长定然是存了旁的心思,可平素总是会与人保持三分距离的兄长对待这位指挥使大人的态度好像有了些许变化。
  这让宋若凝很是担心。
  万一这人是想伤害兄长那岂不是糟了?
  ……
  此刻的宋若昭根本不知道宋若凝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等到她径直走到靳离身边的时候,就听到他对面的男子正侃侃而谈。
  “这妇人的致命伤并非断臂,而是被人用毒针扎入了死穴,这种毒多是蛮夷人用于暗杀的,见血封喉,无色无味,人死后也看不出任何中毒症状,若是不细心些,连死因都未必能找到。”
  男子从方才刘雪儿冲出去之后便一直蹲在刘氏尸体旁边,刘虎被吓懵了,刘雪儿又昏迷不醒,再加上有锦衣卫守在他身边,自然无人敢惊扰他。
  “这位是……”
  宋若昭久不在京城,对于朝中官员并不熟识,所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靳离。
  “宋将军,下官是大理寺仵作贾畅。”男子听到宋若昭问自己,根本不等靳离说话,立刻笑眯眯地凑上去说道,“久闻宋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我比宋将军年长几岁,若是宋将军不嫌弃,唤下官一声贾兄亦可。”
  不得不说,这位贾畅当真是异常热络,像极了军中那些不拘小节的军汉,可偏生他又生了张圆脸,瞧着格外喜庆。
  “贾畅。”
  靳离的声音刚起,本来还笑意盈盈的男子倏然敛去了笑容,眨眼间退了好几步,恭敬地开口。
  “下官可以肯定,刘氏妇人死于中毒,并非断臂。”
  “你……你是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被扔在一旁没人过问的刘雪儿竟然幽幽转醒。
  只是,先前她就被宋若昭点了穴道,此刻并不能挪动,甚至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毒针已经被发现了,只装作一副柔弱受伤的模样,惊恐地朝着靳离开口求助。
  “大人,宋将军害死了我母亲,还找这不相干的人来辱没我母亲的尸身,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放肆!”没等靳离和宋若昭开口,贾畅已经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叉着腰怒声道,“贾爷我乃是圣上亲封的京城第一仵作,你一个小奸细竟然敢质疑贾爷?”
  士可杀不可辱!
  想他贾畅年纪轻轻就已经站在了仵作生涯的巅峰,现在竟然被人质疑他的本事,还是当着他最敬佩的宋小将军的面,这绝对不能忍!
  而众人听到贾畅之名,方才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要知道,作为仵作,这天底下贾畅要说自己是第二,就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那又如何?”刘雪儿虽然心中一惊,面上却做出一副无法忍受的愤怒神情,扬声喊道,“贾大人,你与宋将军这般官官相护,是想逼死民女一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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