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谢家那个养女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的裴世子非她不娶,如今闹着要跟谢家长女退亲呢。”
“啊?真的假的,那裴世子不是她姊夫?小姨子勾引姊夫?”
“那还能有假,我有亲戚就在谢府,人家长女才是真正的谢家嫡女,那二姑娘是养女,八成就是嫉妒人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是,我昨儿亲眼看见谢家二姑娘被侯府的马车给丢下来的,好像是因为这事儿,把侯夫人都气病了。”
马车滚滚向前,街边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不住的透过马车往谢瑜的耳朵里钻,谢瑜何时受到过这种非议,只觉得脸颊涨红。
“娘,我….”
谢母上前捂住谢瑜的耳朵,“都是些刁民胡说八道的,我儿莫听这些。”
“可大家都在说,这传下去,女儿还怎么做人啊?”
谢瑜抓着谢母的衣裳,眼泪簌簌落下,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捂住她的耳朵,这些谣言就不存在了?
谢母听着外头这些话,也是脸色挂不住,却强撑着道:“阿瑜,娘问你,你当真喜欢裴宴吗?一定要嫁他?”
“女儿…如今这样,女儿怕是也嫁不得裴宴,如今尚且如此,若是女儿真嫁过去,外头还指不定要如何传下去。”
谢瑜对裴宴是有几分好感,但最主要是不想让谢青妩嫁给裴宴,而且如今信阳侯夫人这般算计她,她要是真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听到谢瑜这么说,谢母心里放松了许多,“如此就好,这几日娘为你相看其他人家,日后你定了亲,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谢瑜靠在谢母的怀中,抱着她撒娇,“谢谢娘,你真好”
谢母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娘不疼你疼谁。”
母女二人说话的功夫,车已经拐进谢府的街上了,有卖菜的小商贩相互嘀咕,“你说这谢家大姑娘是不是真是谢府嫡女啊?”
“咋了?你又听说啥了?”
“我刚从谢府那边过来,好像说谢家大姑娘晕倒了,如今刚请了大夫,说好像是谢夫人让大姑娘将未婚夫裴世子让给二姑娘,大姑娘不同意,被谢夫人罚跪祠堂,现如今昏迷不醒呢。”
谢夫人一掀帘子,“你刚说什么?谁晕倒了?”
怎么都没料到八卦到正主了,两人怔愣一瞬,卖菜的小商贩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谢府,“是…谢大姑娘病了。”
谢母气的浑身哆嗦,放下手,声音焦急,“快回府。”
车夫动作快,本就离得也不远,很快就到府门口,谢母下了马车就往府里赶,才一进门就被谢云州叫住了。
“是你让谢青妩去跪祠堂了?”
谢夫人顿了顿,“是,她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我也只是想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没想她会晕倒,现在人怎么样了?”
“蠢妇!”
谢云州险些一巴掌扇过去,脸色难堪,“你什么时候教训她不行,非要这么个功夫罚她,你不知道皇上和侯府那边如今盯的紧吗?如今她这一晕倒,你让我怎么跟皇上解释?”
谢母张了张嘴,“我…我又不知道她身子会弱成这样,况且不是老爷你让我去找青妩,叫她去趟侯府吗?”
谢云州一甩袖子,“那她去了吗?到最后还不是你带着阿瑜去的?这么点事儿你都办不好,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一旁的陈姨娘看着有些狼狈的谢母,挽了挽耳边的发丝,语气娇媚,“夫人可能也是想着身为大姑娘的母亲,想管一管,老爷您也别太生气了,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大夫给大姑娘瞧病要紧。”
提起这个,谢云州更生气了,“你是谢青妩的母亲,连自己女儿都管不好,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谢母委屈极了,“她是我的女儿,可这些年也没在我身边养过!”
“夫人可别这么说,当初要是没抱错,大姑娘应该也愿意听的,您多跟她培养培养母女之情,自然就听您的了。”
谢云州颔首,“陈姨娘说的没错,这些年也没见你多关心关心青妩,她能在乎你这个母亲吗?说到底都是你失职。”
谢母委屈的眼圈泛红,“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先去看看青妩。”
说完这话,她才要走,外头便有小厮进门,“启禀老爷夫人,信阳侯夫人听说大姑娘病了,特意登门探望。”
谢母闻言皱眉,“她怎么知道的?”
谢云州瞪了眼谢母,然后看着她,“你才从侯府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还不把侯夫人请进门?”
谢母刚想说两人闹得不愉快,就听见谢云州将人请进来,忍了又忍,然后才朝着谢瑜道:“阿瑜,你先回院子待着。”
谢瑜抿了抿唇,“母亲,长姐病了,我先过去看看。”
“你快别去,你去了,再把你长姐气的更病了怎么办?”
信阳侯夫人从外头进来,拦住了谢瑜,“她如今晕倒了,都是因为你,你现在过去,是生怕她好过来吗?”
谢瑜:“…..”
谢云州负手站在花厅,“侯夫人是来探望青妩的,倒也不必如此指摘阿瑜。”
信阳侯夫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谢云州,“倒是我多嘴了,谢夫人还请带路吧。”
谢母忍着不适,带着信阳侯夫人两人一道朝着谢青妩的院子,此时丫鬟婆子正在清理院子的干枯的树枝,瞧见两人,忙低头行礼。
莺月一早竖着耳朵听,听到动静,忙转头进了屋内,“姑娘快躺下,夫人和信阳侯夫人来了。”
话音才落,外头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青妩,你在里面吗?娘和侯夫人过来看看你。”
莺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谢青妩,这才拿着擦了洋葱的帕子抹了下眼睛,然后打开房门,眼睛红红的。
“夫人,侯夫人。”
信阳侯夫人第一个挤了进来,“哎呦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谢母看着一副猴急模样的信阳侯夫人,气的一甩袖子,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也快步走了进去,“青妩,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谢青妩一副病容,撑着身子坐起身,紧接着便开始拼命的咳嗽,忙拿帕子捂着,手一松,便是一口血咳了出来。
“这…怎么咳出血了?”
信阳侯夫人还以为病的不厉害,没想到竟然吐血了,谢母瞧见,顿时脸色煞白,一把抓住谢青妩的手。
“青妩,你别吓娘,这是怎么了?”
谢青妩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大夫说是风寒未愈,有复发之态,因而更严重了,开了几服药,说若是能好便也就好了,若是不行…恐怕也没多少时日了。”
信阳侯夫人手微微一松,将信将疑,“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是大夫医术不精?”
倒是谢母难得附和信阳侯夫人,“对,肯定是大夫医术不行,娘这就让人去请太医,你身子骨一向好,怎么会如此?”
信阳侯夫人看着谢母,“还不都怪你,青妩本来身子就没好利索,如今被你这么一罚,如今成这幅模样,哪有母亲做成你这样的?”
“谢夫人,你也别怪我多嘴,此事我真得禀告太后娘娘和皇上。”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有谢母在前头顶着,就算她儿子不娶谢青妩,到时候也不至于被皇上太过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