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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家众人原本以为这一波来打劫的,只是大朝国军队里的末等士兵,趁着大雪封山来抢点好处。
  虽然刚才在战斗的时候也发现了人数远比想象中的多,但也并未想过其他可能性。
  却没想到,许荞安误打误撞抓到的这个人,竟然是大朝国军队里一个小统领,他们也不是偷溜出来打劫的。
  而是大朝国专门派出来搜集物资的几支小队之一。
  其他的几支小队,也已经赶赴了其他的几个村子。
  不过因为月临村是距离最近的村子,所以是第一个遭受袭击的。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这里竟然遇上了许家这样的硬茬。
  但是不管月临村这边怎么样,其他的几支小队已经按照计划去了其他村子,应该也就是这两天就都会陆陆续续动手了。
  至于他们动手的原因,是为了搜集足够的物资之后,出兵攻打驻扎在银月关大逯国部队。
  到时候大逯国部队孤立无援又缺少物资,大朝国很有把握能一举攻下银月关,等到春暖雪融的时候,他们就能继续南下,挥剑直指京城。
  当时许正柏问:“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大逯国地大物博会无人能拦的下你们?”
  当时那人说:“我们王子说了,大逯国全靠定国侯才能守得住这江山,如今定国侯没了,其他的那些草包根本不足为惧。”
  听完许正柏转述这些话之后,许老太爷陷入一阵沉默。
  许荞安也很是无语,连邻国都知道许家的重要,当今圣上是猪油蒙心了,才会一言不合就把许家流放到了这儿来。
  但也是皇帝运气好,这么随随便便一流放,又发现了一直老老实实的大朝国的算计。
  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
  这件事情必须要告诉沈大将军知道,好早做部署。
  已经前往其他村子的那几支小队也不能不管。
  一番商讨之后,决定由许天熙和许天风连夜押送那人去军营。
  许正柏和许正榕立刻出发去其他村子查看,沿途留下信号。
  等待沈大将军派人过来。
  许正林带着许天宇和许天飞在月临村内外检查清楚村子里到底有多少伤亡。
  听完这些安排之后,许荞安立刻闹着要冯伊可带她去找许天熙。
  冯伊可急匆匆把许荞安送到许天熙房里之后,又急匆匆的去蒸馒头了,许正柏和许正榕要出门,总得带些干粮。
  许天熙把许荞安放在炕上,双手撑在炕边,弯腰笑着对许荞安说:“怎么一脸这么严肃的表情?没事的,我就个传令兵,就算真的开战了,也不需要我上战场。”
  许荞安知道这不是许天熙真正的想法,许天熙每天天不亮就起身练功,吃过早饭就修读兵法。
  她听冯伊可说过,许天熙是许家长子,三岁开蒙,四岁习武,至今十一年从不肯松懈分毫。
  如果不是这一场流放,他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封了官职了。
  可如今,他只能做一个传令兵。
  许天熙捏了捏许荞安的脸:“大哥真的没事,做传令兵很好啊,安全又自由,不过这次大哥估计挺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等大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木雕小鸡好不好?正好明年是鸡年了。”
  许荞安嗯嗯着点头。
  许天熙转过身去收拾东西,他的行礼不多,两套衣服,两本书,一把军营里配备的锈钝短刀,还有一把许荞安悄悄送给他的锋利短刀。
  不过这把锋利短刀,轻易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所以许天熙还是把短刀塞进了靴筒中。
  等到他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一转身,顿时愣住了。
  只见许荞安乖巧的坐在炕上没动,只是她的面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好好几个瓶子。
  其中透明的那种,他之前见过,正是给阿俭处理伤口时候用过的那种酒。
  另外一种红褐色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许天熙拿起一个瓶子问:“安安,这个是什么?”
  许荞安指了指酒精,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许天熙立刻反应过来:“和这个酒的作用一样?”
  具体是什么作用,许天熙说不上来,但是能用来处理伤口,那就是好东西。
  许荞安点了点头,然后又迅速摇头。
  她眉心一皱,捂着额头做出痛苦的表情,嘴里还发出嗷嗷嗷的叫声。
  顿了一下,她放下手,指着碘伏瓶子摇了摇头,眉眼舒展,笑容极为灿烂。
  就这么你画我猜,许天熙明白了许荞安的意思,用这种红褐色的液体处理伤口,没有那么痛。
  许天熙拿起一瓶酒精和一瓶碘伏,然后把其他的留在炕上:“大哥拿这两瓶就够了。”
  许荞安急了,一边把东西往许天熙的方向退,一边咿咿呀呀,凶的不可思议。
  许天熙拍了拍许荞安的头:“安安,你听大哥说,大哥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但是大哥知道你的这些能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两瓶已经足够大哥用了,再多,大哥就没有把握能藏住了,要是藏不住被人发现了,会对你不利。”
  许荞安扁了扁嘴,许天熙说的都对,但是战争是残酷的。
  谁能保证许天熙一定平安无事?
  可是许天熙虽然温和,但他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
  最后他还是只带了那两瓶药水,然后转过身去,假装倒水,给许荞安时间把其他的都收起来。
  等他喝完一杯茶水之后,再回过身来,原本摆在炕上的瓶瓶罐罐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许天熙若无其事的抱起许荞安把她送回到冯伊可身边之后,便和许天风一块帮着半死不活的人出了门。
  就在他们出门之后没过多久,其他人也都纷纷出了门。
  喧闹的许家,顿时冷清了下来。
  许老太爷吐出一口气,这才动了动手指,沉下脸对许正樟和韩祎月说:“你们两个,跪下。”
  许正樟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韩祎月扭捏了一下,还是在许正樟面前跪了下来。
  许老太爷冷声问:“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许正樟抬头看向许老太爷:“知道,但是儿子不服气。”
  许老太爷意味不明的笑着反问:“不服气?”
  许正樟大力点头:“没错,不服气,全家都有新的兵器,就连三哥那个废物都有新匕首,凭什么就不给我新兵器,既然没有新兵器,赤手空拳的,父亲是想送儿子去死吗?”
  许老太爷点了点头:“废物?赤手空拳?送死?”
  他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幺儿,许正樟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不是许老夫人生的孩子。
  可五个孩子里面,只有他是许老太爷亲眼看着出生的,也是唯一一个许老太爷亲自带着启蒙认字的。
  就连许老夫人,也从未因为他不是自己所生而对他有半分苛待,反而怜惜他生母早逝,对他更加宽容。
  许老太爷越想越生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许正樟说:“就连天星和天尧都有勇气拎着板凳去和敌人拼命,结果你就缩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贼人拿刀劈向你的母亲,你却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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