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忽停。
“吱呀”一声,对面商铺的大门忽然打开。
身着石青色鎏金蟒袍的摄政王,一步一步踏血走到林梓茉面前:“不哭,爹爹来带你回家了。”
话如敲响噩梦的石锤,叫醒了呆住的林梓茉。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奔进摄政王的怀里,放声大哭:“爹爹,女儿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
想她堂堂郡主身份,自小受尽疼爱和尊崇,何曾受过半点屈辱?
爱上楚云天,是她此生最大的错误。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伸手护住女儿,沉脸扫过雨水里横躺的几具婆子尸体,戾气大涨。
两年前,女儿执意要嫁,他便有意放纵她,想她能吃点苦头。
但没想到定远侯府竟然要将他的宝贝女儿卖进青楼!
此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
翌日清晨。
定远候府一开门就吓了一跳,门口横着几具尸体,赫然是老太君昨天派去卖林梓茉的婆子!
瞬间,府里立马炸开。
前厅。
侯府老太君居于上位,李秋纹战战兢兢呈上茶盏。
“啪”的一声,老太君一巴掌甩在李秋纹脸上:“你不是说林梓茉是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那你倒是解释她是怎么猖狂杀了我的人逃走!”
李秋纹心下暗骂老东西,面上却忍着痛,苦脸解释:“老祖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梓茉就是我们在乡下偶然遇见的一个孤女,这两年来什么异样都没有!”
“我猜她定是找了个奸夫帮忙杀人出逃,这与我和云天无关——”
“没用的东西!”
“砰”的一声,老太君一脚踹过去,把李秋纹踹到了楚云天的脚边。
老太君转眼盯向罚跪的楚云天,老眼阴鹜:“你们带来的小贱人害得我的宝贝明安现在还昏迷不醒,现在她逃了,你们连罪!”
“来啊,上家法。”
话落,一众下人手执藤条走到楚云天身后,抬手就要打。
“不能打!”
李秋纹吓得连忙起身挡在楚云天身前:“我儿是圣上在金銮殿钦点的探花,马上要入朝为官,你们怎么能动用私刑,殴打朝廷命官!”
可老太君只是轻蔑一哼,就挥手毫不犹豫让下人动手:“区区不孝庶子,就算打死了又如何?”
话落,藤条就直直落在楚云天背上。
鲜血迅速染红了大半件衣襟,楚云天紧紧握住双膝,骨节发白。
整整三十鞭,楚云天未哼一声。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整个祠堂,只剩下藤条抽打声和李秋纹的凄厉喊声——
“杀千刀的林梓茉,是你害我儿受苦!我饶不了你!”
……
两天后,林梓茉从昏睡中醒来,已经到了郊外富丽堂皇的温泉别庄。
摄政王陪着她:“此处温和适宜,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带你去见你皇祖母,她老人家很tຊ想你。”
闻言,林梓茉又是心酸又是惭愧。
之前她真的大错特错,才会为了薄情寡义的楚云天忤逆疼爱自己的亲人。
她像从前那样撒娇拉住爹爹的手:“女儿以后一定好好听爹爹和祖母的话。”
摄政王欣慰点头:“既然如此,你随我去见个人。”
一炷香后,别庄花厅。
状元郎陆凛一身白衣,拱手作揖:“陆凛见过郡主。”
摄政王捏着鎏金蟒袖,偏过头低声和林梓茉解释。
“状元郎文韬武略,并不比那楚云天差分毫,而且尤善棋艺,你不是很喜欢下棋?我特意把状元郎请来,跟你探讨棋艺。”
看着爹爹的揶揄,林梓茉哪还不知道他是想撮合她和陆凛。
可她现在实在提不起心思谈情说爱。
但不忍心扫开爹爹开心,林梓茉无奈颔首,神色如常和状元郎研讨棋艺。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
林梓茉心底的郁结好了许多,有意去弥勒寺要为爹爹和祖母祈福。
摄政王特意派了陆凛陪同。
两人到了寺庙,祈福完,林梓茉找了个借口支开了陆凛,特地单独来到了寺里的姻缘树下。
风声簌簌,将悬挂在树上的姻缘结吹得铃铛作响。
林梓茉找了很久,才找到与楚云天的那一个,这段孽缘,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抬手正要毁掉,这时,背后忽然一股大力袭来,一把拽住了她!
她一惊,抬头却发现是楚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