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原因很简单——
她之前就尝试过了,观众的打赏对主持人以及医生们很重要,就算她违规了,只要她的价值够高,主持人就会允许她继续参加游戏。
看这种直播的观众多半就是为了图一个刺激,所以,她就给他们刺激的,放弃提问,制造噱头。
想要游戏一直胜利,其实并不容易,但是,只要能吸引观众打赏,就能获得免死金牌。
广播声没有对沈愿的做法提出任何质疑,直接宣布道:“最后一轮,请在本子上写出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等工作人员将本子收上来后,我就会公布最终结果。游戏失败的病人请自觉跟随护士去接受治疗。”
听到这句话,妇女明显有些紧张起来,控制不住地左右张望,桌子底下的腿抖了起来。
她可不想接受什么特别治疗,她一定要早点出院,去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她的丈夫连烧饭都不会,饿到她的宝贝儿子怎么办?
沈愿没有急着落笔,她还在思考。
从直观的第一印象来看,老人是阴阳眼,二号虐了猫,所以,妇女就是第一个故事,人格分裂加被害妄想症的主人公。
可是,沈愿已经错过两次了。
老人似乎没有阴阳眼。
那就把老人和妇女的位置调换一下吧。
沈愿写完答案后,也不由握紧了拳头。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游戏失败的惩罚是什么,所以,才分外紧张。
二号和老人却丝毫不关心结果,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动作都没有任何变化。
二号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之前的微笑。
男护士们拿着写好答案的本子出门后,广播声很快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意:“很遗憾地通知你们,四轮游戏,你们一个答对的都没有。所以,没有一个人赢得游戏!全员失败!全部接受治疗!”
沈愿猛地瞪大了眼睛。
全输?
如果是她一个人输就算了,怎么会是全输?
就算四个人都瞎猜,也不至于全输吧?
沈愿无比震惊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二号的眼神中没有怨恨,没有懊恼,只有隐隐约约的笑意。
难不成,二号猜到这个结果了?
男护士们已经走进了房间,开始催促众人离开。
沈愿却还在思索自己到底哪里猜错了?
“快走。”
男护士已经走到沈愿面前,示意她离开了。
沈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外走。
“妈妈!”
乐乐突然扑过来,拽住了沈愿的手。
她下意识回头看乐乐,就注意到其他三人都好端端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她。
房间里面没有男护士,更没有人来带她们走。
这是什么情况?
广播声再次响起:“十三号病人,你是要放弃第四轮吗?”
放弃第四轮?
自己不是写了答案吗?
就算是写错了,也不应该用放弃回答。
沈愿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的本子。
本子上并没有她之前写下的答案。
自己并没有作答。
也就是说,刚才的一切又是自己的幻觉?
沈愿只觉得头疼欲裂,又是假的!又是假的!又是这样子毫无预兆的幻觉!
她到底还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十三号病人,你是要放弃回答吗?”
沈愿在乐乐担忧的目光中,对着摄像头回答道:“我选择继续回答。”
此时,二号和老人都已经完成了作答,正静静地注视着沈愿。
妇女写完后,就忍不住催促道:“快点!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好意思吗?”
沈愿没有理会,没有急着动笔,只是盯着本子,继续思索。
如果刚才的一切真的都是幻觉,那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幻觉?
难不成,这个幻觉是用来警示自己修改答案的?
不,不能相信一时的幻觉,还是得依靠自己的推断。
沈愿不再犹豫,在本子上写下了之前的答案。
盯着这个答案,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看向广播喇叭询问道:“正确答案的前提,是不是必须写出对方的真实名字?”
其他人闻言,浑身一震,宛如醍醐灌顶一般。
这个提问其实并不高深,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想到,但是,他们几个沉浸在解密的氛围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回答问题的格式根本不对。
此时提出这个问题的沈愿,就仿佛打破了众人的枷锁一般,他们的思路一下子开阔起来。
广播声一开始就给每个人编了号。
可是,广播声却从来没有说过,要以编号作为回答问题的格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广播喇叭传来一阵癫狂的大笑声。
“我一开始就故意用代号来称呼你们,就是为了误导你们可以使用代称。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不了~看来某人虽然是精神病,但不是傻子呢。至于其他人都是傻瓜!蠢蛋!!”
广播喇叭中传来一声咳嗽声,紧接着,肆意的笑声很快收敛,传来的广播声瞬间重新变得沉稳起来:“十三号病人的提问很关键,这决定着你们能不能赢得这场比赛。”
“重申一次,回答问题,必须写上对方的真实名字,如果用其他代称是无效的。”
沈愿如释重负。
看来幻觉还是帮了自己一把。
如果幻觉中没有离谱的四人全输,沈愿也不会进一步的思考,更不会想到提出这个问题。
老人看向沈愿的目光充满感激,妇女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她还在催促沈愿快点写。
她眼睛都不看沈愿,撇着嘴,说话快得像是赶火车一样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只有二号眼中的戏谑之意更加重了。
广播声催促道:“好了,别废话了,开始自我介绍吧。”
沈愿面色凝重地看向剩余三人,闭口不言。
表面上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就行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说出来的是否就是真名。
如果自己早早地把真名说了,那一点要挟的筹码都没有了。
老人率先打破寂静:“我们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俗话说得好,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作为诚意,我先说出我的名字,我叫万建国。”
老人的表情一片坦荡荡,看来不像是说谎了。
在场四人中,他绝对是最诚实最可信的。
老人说完后,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所有人,最后落在了沈愿身上。
他没有张嘴催促沈愿,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表示希望她能下一个说。
沈愿很想帮老人一把,却又不想底牌尽失。
这时一只手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