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杏眸色一沉。
身旁的丫鬟已经察觉不妥试图上前拒绝：“我家姑娘尚未出阁，与王爷……”
话未说完，卫杏伸手拦住了她。
安抚完丫鬟，卫杏跟着王府管事去了。
抵达湖心亭。
穆羡知独自坐着，身前摆了些糕点和茶水。
对上视线，穆羡知伸手示意：“程姑娘，坐。”
卫杏凛神上前，在他对面落座。
管事便很快下去，周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这还是卫杏第一次，从这个位置和穆羡知坐在一起，看起来就像跟他地位相衬一般。
过了许久。
穆羡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仿若是刻在骨子里的动作，卫杏当即下意识拿上茶壶替他斟上了热茶。
霎时。
双方皆是一滞，穆羡知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即却是泄了几分冷意：“有劳程姑娘了。”
卫杏勉强扯了扯嘴角，垂下了眼眸。
就在这时。
她听见穆羡知再度开口问：“不知程姑娘之前是在连安县何处？连安县曾经闹过饥荒，程姑娘倒是命大，竟能从那吃人的灾害中活下来。”
他语气很平淡。
可卫杏听得出，他这是在试探。
穆羡知并不相信她是程永啸的女儿。
事实上，卫杏自己也有过怀疑，只是她一醒来就已经在程永啸府上，跟程永啸相认了，他们跟她说，她腰部的那抹杏花胎记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这点让卫杏有过恍神。
她清楚记得，真正的自己腰部也有处杏花胎记。
只是大小似乎有所不同。
前世的自己胎记在左腰，那杏花胎记仅仅只有三指大小，可如今的这具身体，杏花胎记虽然同样在左腰，大小却足足有半掌大。
有时候，卫杏也在想，是不是冥冥之中，自己还魂到这具身体，也是有此缘分。
穆羡知递过来了笔墨信纸。
“险些忘了程姑娘无法言语，那便写字吧。”
卫杏犹豫片刻，拿起了笔，低头落字。
对面的穆羡知静静望着她，眸色却是微怔。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她执笔姿势居然与卫杏也过于相似。
过了片刻。
卫杏将纸张递了过来。
她写：王爷，我并无过往记忆，爹爹说寻到我时，我脑部受了重伤，因此对过往一无所知。
这事卫杏确实是心虚的。
她没有这具身体过往的经历，因此面对程永啸的询问，她无从答起，只能借头部的伤作借口。
看见这个回答。
穆羡知眼底泛起一抹冷意，他讽笑：“倒是巧。”
这下，他是连装都未多装了，明显的不悦与嘲讽。
卫杏心底生出几分酸涩，再度低下了头。
自然也并未注意到，在她低头的瞬间，穆羡知的眉头轻蹙了下，眼底露出了几分复杂。
分明处处彰显着这个程杏的不对劲。
可穆羡知还是莫名觉得她熟悉，之前他没多想，如今才惊觉她这副总是低眉顺眼的模样，竟也同卫杏过度相似！
意识到这点。
穆羡知心底滋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莫名烦躁。
他冷冷放下纸，没了再多试探的心思。
“你走吧。”
卫杏虽有诧异，却并未多留，很快起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穆羡知的目光却迟迟未曾收回，他眉间的阴翳未曾散开，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居然会就因为她有几分像卫杏，便放过了。
过了许久。
穆羡知还是起身离开。
推开书房门，暗卫首领已回来复命。
“主子，您让属下去查的那个程杏身世，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