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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御苍斜倚椅背,眉眼冷冽深沉,不发一语地轻叩扶手。
  沉默间造成的威压浓烈得让人心悸。
  对于秦砚书和平遥长公主的婚事,他未作表示,不知心里是如何想法。
  此时他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沉默须臾,他抬眸看向言卿尘:“言筝最近在家无事可做?”
  年轻的左相大人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姬御苍,随即垂眸:“没什么事可做,只在家里看看书,画一些鸟鱼花草。”
  言筝是言卿尘的妹妹,年方十五,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感情很深。
  “最近可以在家里办个赏花宴。”姬御苍语气淡淡,“王妃刚嫁过来,待在王府无聊,让她有机会出去走走。”
  此言一出,书房里几人都诧异无比。
  从圣旨赐婚到大婚结束,他们一直震惊于王爷突然娶妻,娶的还是一个失去了名节的女子,心里早已生出重重疑问。
  只是他们跟着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寻常并不敢把太多情绪表露在脸上,因此表情还算如常。
  然而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好奇,王爷娶那个沈凝,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
  言卿尘点头:“是。”
  姬御苍抬手轻揉眉心:“放出风声,就说本王早就心悦镇国公府嫡女,只是对方数次不从,便以强硬手段毁其清白,致使秦家退婚,最终一道圣旨将她娶入王府。”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谢听澜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传言一出,对王爷的名声可是——”
  姬御苍皱眉:“本王的名声很好?”
  谢听澜一窒,表情还是不赞同:“镇国公府明显是皇上一党的人,就算王爷为王妃着想,王妃也是国公府的女儿,弄个把柄在身上对王爷有弊无利,还望王爷三思。”
  “本王不是在跟你们商议。”姬御苍目光沉冷,嗓音更是毫无情绪可言,“两日之内,确保大街小巷都有这样的传言。”
  谢听澜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据理力争:“臣并非有意抗主上谕令,实在是——”
  “比起本王断袖的传闻,你觉得这样的流言杀伤力如何?”
  谢听澜一呆,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无话可说。
  摄政王清除朝中几位贪官之后,破格提拔言卿尘和谢听澜这两人做左右丞相,一度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满,私底下甚至有人传言,言卿尘和谢听澜是摄政王的男宠,提拔他们做左右丞相,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保皇派,彻底搅乱朝堂上的规矩。
  摄政王不解释,他们就一直以为王爷不知道。
  没想到他心里明镜似的。
  姬御苍淡道:“流言发酵个三五日就会平静下来,最多两个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谢听澜微默:“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此前的遭遇可以查到幕后主使?”
  “此事交由你去查。”
  谢听澜:“……”
  言卿尘眉心微蹙,似是在顾虑着什么:“王爷,关于南昭和雍国联姻一事,臣有话想说。”
  姬御苍没说话。
  言卿尘道:“南昭实力虽不如雍国,但他们到底是一个国家,若把他们的公主嫁给皇上,只会让皇上多一个帮手,到时他们若联手对付王爷……”
  “南昭自顾不暇,还有精力跟皇帝联手?”姬御苍神色淡淡,“你脑子里装了浆糊?”
  空气一凝,年轻的丞相大人脸色tຊ微白,沉默地跪下:“臣愚钝。”
  “本王决定联姻,自然有本王的打算,你不必多言。”姬御苍瞥了他一眼,“平遥长公主最近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书房里众人神色齐齐微妙。
  谢听澜道:“待在府里跟她的男宠们喝酒作乐。”
  话音落下,书房里气氛微妙。
  “真是荒谬。”宋思瀚痛心疾首,“先皇给平遥长公主那么多宠爱,还给她护身符,竟让她变得如此荒唐。”
  宋思瀚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多岁。
  对于朝中那些老臣来说,他这个年纪坐上尚书之位已是少见,而在此时的书房中人来看,他这个年纪又稍稍偏大了一些。
  因为左右丞相年纪更轻。
  这也是太后把摄政王视作眼中钉的原因。
  先帝在位时,朝中重臣哪个不是年过半百的老臣?
  可摄政王掌权之后,隔三差五找理由清理朝堂,朝中三成老臣或贬或杀,甚至不顾所有人反对,把几个重要的实权位子上都安排了年轻心腹。
  哪怕他们学识再好,能力再强,在其他人看来也不合规矩,太后认为摄政王这是祸乱朝纲,故意安插自己的心腹,以便来年皇帝亲政可掣肘皇上。
  还有人认为左右丞相都是摄政王男宠,因为容貌出色,得摄政王宠爱,才被破格提拔。
  这是以色侍人,祸乱朝纲。
  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姬御苍说他名声没好过,原因就在于此。
  “平遥长公主的事情不重要,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谢听澜淡淡一笑,“她是先皇长女,先皇宠爱,把她宠得有些离经叛道,但她一不干政,二不领兵,三不会祸乱朝堂,对江山社稷不会有任何影响。”
  杨思瀚像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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