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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菱没想到陆湛这么大方,狸奴他养了,还赏她瓶伤药,她最怕这种主子突如其来的好意。
  古代丫鬟职业生涯中,主子突然示好的铁律不是主子要压榨她全部劳力,就是想压榨她的小命。
  “菱儿姑娘。”
  江菱带着游神的心思刚离了衡瞻院,侧面响起陆淮的声音。
  她问好:“三郎君有何事。”
  “这个给你,”陆淮递上一只乳白色的瓷瓶。
  江菱没收发问:“这是?”
  陆淮:“昨儿看你伤了,虽然知道祖母给你请了大夫肯定也配了好药,但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专治外伤。”
  “这奴婢怎么好收,”江菱推脱。
  陆淮说难听了是府中的病秧子,自小吃的药跟饭差不多多,除了四书五经还爱看些医术方面的杂书。
  江菱之前在府中是侍弄花草房的,花草中有很多有药用,陆淮和华姨娘在府中低调不扎眼。
  华姨娘常常小病小痛的也不敢乱花钱,陆淮看不过去曾去花草房寻“药”,江菱正好也对花草药物懂些东西。
  私下给陆淮开过方便之门,俩人是属于有些“交情”的主仆。
  “你不收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用,总不能我划自己一刀,”陆淮就猜到江菱会拒绝,先说了点为难之话继而失落的笑。
  江菱:“三郎君万不能自伤,原来tຊ您是要研究药效啊!”
  好像要当小白鼠!
  她犹豫了一番,对于琢磨不透的世子爷来说,还是家中这个温润的三郎君让人放心。
  江菱接受:“奴婢收了就是。”
  陆淮高兴的立马奉上,还叮嘱她仔细涂抹不可缺了次数。
  ……
  “菱儿,菱儿。”
  “唔,怎么了,”江菱睡梦中猛地一惊,慌爬起来。
  由于起的太猛眼神还有些涣散,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急着摸衣服来穿。
  “是老太太找我吗?”
  “没事,老太太没找别慌,”玉书按住发懵的江菱笑:“知道的你在院子里是一等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刚进府的新人呢,怎么睡这么沉。”
  “前几天忙的绷着弦,弦松了人就懒散了,”江菱从衡瞻院回来后,将事情跟老太太回禀完就回来了,自打她进了这个府从来没一日敢早睡晚起掉以轻心过。
  难得老太太让她好好休息,就倒头闷睡下了,谁想竟然睡昏头了。
  她揉揉眼睛往窗外瞟了眼,日头都落下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书:“回来有一个时辰了,今天看了一百来个奴仆才挑到七八十个好的回来,折腾那些人安置的事呢,忙到现在。”
  她捞起床边的美人拳,边捶着背边道:“你睡到这时辰应该还没吃呢吧,现在厨房也该没饭了。”
  “我桌子上有些今天外出吃剩下的包子,已经放烧热水的炉子上温着去了,一会儿你去吃了。”
  “对了,药换了吗,”玉书转回脸儿。
  江菱摇头起身:“这就换。”
  玉书见她单手解手绢,一会儿还单手上药就麻烦,俩人住久了屋内东西都熟悉,玉书起身替她拿药。
  “我来帮你上药。”
  “好,”俩人自小一块互帮互助,江菱早习惯了。
  玉书那边在抽屉里翻着江菱的伤药,平常顺手就拿的事今儿一下翻出来三四瓶。
  她疑惑:“菱儿,这两瓶不才是你的伤药吗,是伤严重了今儿又找大夫重新开的?”
  “哪有,一瓶黑的是世子爷赏的另一瓶白的是三郎君赏的。”
  府中但凡主子给下人东西一律叫赏,江菱也不想用别的词引玉书多想,且把今日狸奴的事告诉了玉书。
  玉书登时怒了:“绘琴也就这点出息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做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亏得她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想害死谁啊?”
  “害了你,她妹妹就能来老太太屋?我瞧果儿在二郎君那院不是挺自在!”
  其实陆泓前两年要科考,身边伺候的人绝不能出差错,老太太为了让两个孙儿身边的丫鬟尽心。
  让她们当二等丫鬟的位置,得的都是一等丫鬟的银钱,至今没有委屈一方。
  所以在玉书眼中绘琴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想作贱人。
  她感叹:“那世子爷还真是让人错看了,对姑爷虽狠对府中自家人还挺好,给了陆年一瓶也没把你忘记了。”
  “不过这三郎君是哪门子的赏,挺稀奇的,”玉书复杂的蹙着眉。
  江菱打马虎眼:“三郎君跟华姨娘在府中最平易近人,三郎君自小体弱屋中药多,可能见着我伤了捡着一瓶他不大用的赏我,免得糟蹋吗。”
  她跟陆淮那点“交情”不值一提,若坦言陆淮这药是他亲自做的。
  哪天传老太太耳里,知道家中孙儿为了自己低调的姨娘竟然亲自做药,谁的脸面都不会好看。
  玉书颔首:“也是,三郎君虽是国公爷的儿子,但他跟国公爷一点也不一样,让人瞧着就君子。”
  江菱反应过来气笑:“你想哪去了,我还不知道府中郎君不能沾吗?”
  打陆国公给府中开了一个破天荒的“好头,”江菱自小学规矩嬷嬷们明面上不说,私下都有耳提面命就是不准沾府中郎君。
  因为老太太绝不允孙儿们未成婚前弄出什么荒唐事,再给陆国公府的门风上抹黑,府中郎君们同样深知因陆国公而带给老太太的忌讳。
  瑶姨娘就是一个护犊子的,曾经还因有小丫鬟对陆泓多笑了两声,闹去老太太那直接让小丫鬟的爹娘将人领出了后院。
  所以府中后宅郎君主仆的关系没什么乱的,当然这是明面上,私下江菱也不敢打包票。
  玉书来了兴致:“那,要三郎君真对你有意,他要有念头你沾吗?”
  江菱利索道:“不沾,我肯定要回家的。”
  这个家江菱说的不是如今父母的家,她被卖多年除了年节或者休假见见他们,顶多跟他们连着些血脉,感情上可能很难培养。
  未来大哥,幼弟娶妻怕是家中也容不下她,江菱肯定要自己弄番安身立命的活计,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要府中有个郎君有意你,你沾吗,”江菱掩下对未来的憧憬,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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