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公司的很多股东都在。
许诗宜昨晚发的通知,今天开股东大会。
纪邵衡也在,他头上缠着纱布,鼻子也贴着,看许诗宜的眼神带着刀子。
“你组织股东开会干什么?”纪邵衡冷声质问。
许诗宜不理会他,来到自己椅子上,“诸位好,抱歉叨扰,萧家和纪家闹掰众所周知,如今萧家面临严峻问题,为了不将拉诸位拉下水,我打算出手手中百分之十二点七的股份,如果诸位同意,那么在座均拥有优先购买权,如果有人不同意,那么请反对者出价买走我手里的股份……”
“啪”的一声,纪邵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同意,谁准许你卖的?”
“不同意可以,那你掏钱买。”许诗宜淡淡道,“按照市价走流程,我不多要你一分钱。”
纪邵衡咬牙切齿,冷声吼道,“散会!”
他起身走过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劝你别太作。”
她不就是故意逼他么。
他会上当?
四年了,就许诗宜这舔狗尿性,他喊东她绝不往西。
一个木偶式的女人。
许诗宜只觉得纪邵衡是一条疯狗,懒得理会。
她对各位股东说,“如果实在没人要,我另想办法。”
有纪邵衡压着,公司股东怕是不敢入手。
许诗宜正打算离开公司,冷月就来电话,“念念,你爸爸忽然吐血晕倒了……”
不用多想都知道,被气的。
其实她和纪邵衡退婚,并不是不能收场的事情,因为萧家家底比纪家雄厚。
以萧家所在的商业圈层里,不是没有向上的联姻选择,但萧家需要培养自己的商业圈,向上选择会成为更高圈层的附庸,只有向下选择才能培养出自己的商业圈,而纪家合格,这才有了她和纪邵衡的订婚。
一旦退婚,纪家根本不敢和萧家叫板。
但楼家不行。
豪门顶流之一,一旦得罪,就等于是完蛋了。
许诗宜来到医院,冷月哭得双眼红肿。
忽然之间,许诗宜后悔了,当年她不应该一时心软回萧家的。
或许就生活在外面,没什么不好。
许诗宜轻轻拍着冷月的背脊,“我去找陆京南谈,但我不保证他会答应,我的名声摆在那里,那种贵公子未必看得上我。”
“还有,差几天满四年,生育之恩我还完了,从此以后萧家事务,我也不再管了,我们来往少一些,不来往也好。”
听到女儿这么说,冷月直接哭出了声,“念念,你怎么这么命苦,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豪门中,自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都是创造利益的工具。
当年许诗宜一时心软回到萧家,用四年为自己的心软冲动买单。
早知道,那一刀捅深点。
许诗宜离开医院,换了一身衣服,独自开车去楼家。
“我是许诗宜,萧听雪是我堂姐,我来找楼先生,烦请通报。”
“池小姐您好,大少爷现在不住大宅,你要去这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时光画廊。
许诗宜进门,有店员迎上来,“女士您好,买画吗?”
“陆京南先生是在这里吗?”
“在的。”店员点头,“您是池小姐吧,请跟我来。”
在店员的带领下,许诗宜进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这是一间画室,里面很多作画的工具,墙壁上还挂满了个人风格很强烈的画作。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支着一个画架,旁边有男人正在作画。
男人坐在轮椅上,手中画笔在纸上来回勾勒晕染,他身上的白衬衫被溅满了颜料,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他整个人都绚烂多彩。
许诗宜只看得见男人侧颜,可逆着光,也并不太清楚。
她知道陆京南,在财经新闻上见过。
临京城内顶流豪门之一,楼家大少爷,其容颜惊为天人。
“池小姐您稍等,老板很快就会结束,我就先下去忙了。”店员端来一杯水便离开。
那边男人仿佛没发现来了外人,依旧还在作画。
许诗宜没去打扰。
听说作家画家都很在乎灵感,被打断会变得暴躁。
这位楼大少爷出了事受了伤,又被逐出楼家,肯定更加喜怒无常。
过了十来分钟,那边的男人终于放下画笔,朝许诗宜看过来,主动招呼,“池小姐你好,我是陆京南。”
“你好楼先生。”许诗宜抬步走过去。
陆京南操控轮椅移出画架,“你来之前,萧家给我打过电话,说将你赔给我,这件事你知情不知情?”
“我不知道,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许诗宜淡淡道,“楼先生的意思又是怎样呢?”
对方很直接,许诗宜也不想浪费时间。
陆京南默了几秒,“我听闻了一些事情,说你在街上把你未婚夫打了这才导致退婚?这是有家暴倾向?”
“我正当防卫,顶多算是防卫过当。”
家暴倾向?
呵呵。
“看来是对方先动手,那是不应该惯着。”
陆京南点点头,继而望着许诗宜,半调侃半认真的问,“如果你和我结婚,婚后你会摁着我锤吗?”
嗯?
也是没料到陆京南会这么问。
“如果我们结婚,你会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先对我动手吗?”许诗宜反问。
一个“先”字,算是她的回答。
她不会主动动手,打架也不会是先动手的那一个。
但,只要你动了手,她绝对还手!
陆京南低头笑了一声,她还挺有意思。
许诗宜觉得,陆京南这态度,好像是同意将她赔给他。
于是又道,“我漂不漂亮也就这样了,我很懂事,和纪邵衡订婚四年,没给他惹过任何麻烦。我也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无理取闹的瞎作,不会要求丈夫一定要深爱着我,婚后怎样都行,回不回家都可以,死在外面也没问题。最主要的是,我是自愿的,还勉强会照顾人。”
“你倒是很诚实。”陆京南的笑容挂在嘴角。
顿了顿,他道,“我现在的样子你看到了,伤了,没残,能好。但我已经从楼家集团退下来,这辈子要没意外的话,就会守着这家画廊了,太耀眼的荣华富贵,你可能不太能享受到。”
“哦对了,这家画廊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和朋友合开的。”
许诗宜了然,这事儿成了。
简直荒谬又离奇!
然后就听到陆京南问她,“证件带了吗?”
“只有身份证。”
闻言,陆京南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民政局距离中午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
“楼先生,你想好了?”许诗宜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这么冲动,不小心就会变成二婚。”
他笑着说,“离婚和未婚妻出逃给楼家带来的丑闻,我觉得离婚风险更低些。”
见她不语,陆京南问,“你是不愿意了?”
“没有的事,我求之不得,正好反击我那有精神病的前任。”
“半个小时后,民政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