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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跑了,秦鹏理所应当的被当成头号嫌犯抓往县衙。
赵锦儿一路跟在边上说情。
“官兵大哥,动手的不是我二哥。”
“你们看,他腿上还受了重伤,得尽快治啊!”
“你们行行好,把他放了吧!”
官兵满心不耐烦,奈何面对这么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又不好发脾气。
只冷着脸道,“其他几个事主都跑了,周化成又一把年纪,看热闹的都作证他一开始就厥过去了,现在唯一找到的事主就是秦鹏,把他放了,我们拿什么交差?”
说着,又低声道,“小姑娘,看你可怜,提醒你一句,你二哥得罪的可是刘师爷的亲表弟,再求情都没用,指定要把牢底坐穿的。”
赵锦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可我二哥真没动手啊!”
“那我们可管不着了。”
赵锦儿还待往县衙里找县太爷求情,秦慕修却一把拉住她,“身上有碎银子吗?”
赵锦儿哭着摸出一小块银疙瘩,“有一两。”
秦慕修接过去,柔声道,“别哭了,到一边等我。”
说着走到方才那个面善提醒赵锦儿的衙差边,悄悄把银子塞进他手里,“大哥,可知王彪现在何处治伤?”
衙差暗自掂了掂,对份量还算满意,“在咱们县城最好的行舟医馆,听说伤得不轻呢,那几个小子,下手也忒狠,难怪他死咬不放。”
秦慕修点头,“多谢大哥了。”
说完,便回头拉过赵锦儿,“走,咱们去行舟医馆。”
赵锦儿抹着眼泪,“去医馆作甚?”
“找王彪。只要他不追究,二哥就没事。”
“看他做生意的手腕,就是个心狠的,现在又受伤,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可能不追究?”
“这要看怎么谈了。”
秦慕修面色沉静,与赵锦儿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他挑衅在先,现在不过是受伤,于性命无碍,商人重利,咱们赔他些银钱,他也许就不追究了。”
赵锦儿慌乱的情绪,很快就被秦慕修的冷静安抚下来,“阿修,你说得有道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二哥救出来,他的腿不能拖,拖久了肯定会瘸。”
两人一路问人,半个时辰后,找到行舟医馆。
果见王彪躺在医馆里的一个简易床铺上,头上包了白纱,声声哀嚎。
“痛,痛死了啊!告诉我表哥,一定不要放过周化成和那几个兔崽子!”
旁边他媳妇包氏气呼呼道,“刚才表哥派人来说了,周化成只管装疯卖傻,说自已昏倒后啥也不知道,他手底下那几个徒弟全都跑光,只抓到个穷光蛋倒霉鬼,还被阿强砸伤了腿,你这亏怕是白吃了,连个医药费都找不到人给!”
王彪怒道,“啥?既如此,就让那个倒霉鬼把牢底坐穿,不,流放关外!这辈子也别想回来!否则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医药费我们赔。”秦慕修就在这时走了进去。
夫妻俩看着眼前的俊逸少年,“你是哪个?”
“倒霉鬼的弟弟。”
包氏看着秦慕修,原本还暗赞好俊秀的年轻人,听他这么一说,当即竖起三角眉。
“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也在场!你还扑倒了阿强!你好大的胆子啊,还敢来招摇过市,就不怕连你也抓起来!”
“我又没打架,凭甚抓我。”秦慕修还是冷着一张脸,“再说,把我也抓了,你们更是一文钱的医药费都捞不到。”
包氏一时无话,王彪则是眯起眼睛,凶相毕露。
“你来是想求我放过你哥?”
“对。”
秦慕修应得很干脆。
王彪正愁找不到冤大头,比起脑袋挨一下子,没人赔偿更让他心痛。
“好啊,想让我不追究,拿二百两银子来。”
一旁的赵锦儿听到二百两,脸色都吓白了。
忍不住道,“你这不过是外伤,治起来最多三五两银子便罢,怎么能狮子大开口,要二百两银子,你还不如去抢!”
王彪一阵冷笑,“拿不出来?拿不出来就等着流放。”
秦慕修拉过赵锦儿,慢条斯理道,“二百两银子,我们根本拿不出来,你再恐吓威逼也是无用。与其浪费口舌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不如拿出诚意大家好好谈。”
王彪刚才也是气头上随口乱弹琴,二百两银子,对一个庄户人家来说,确实是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有的。
经秦慕修这么一说,他也冷静下来,“二百两没有,一百两总是要的。再少一分,都没得商量。你们回去砸锅卖铁也好,找亲朋好友借也好,卖闺女卖媳妇也好,我不见银子,绝不会放人。”
秦慕修还是一副喜怒不惊的样子。
“你们两个店铺之间因生意不对付,导致这场厮斗,若认真论起来,你不守商德恶意打压同行在先,出言不逊言语挑衅在后,真闹到公堂,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
“况且你头上的伤也不是我哥打的,反而我哥挨了你店里伙计一下子,现还断着腿。在场那么多证人目击,只要认真查,你一个子儿也赖不上我哥,说不定还要赔我哥医药费。”
王彪气得差点跳起来,“你小子什么意思?”
秦慕修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跟刘师爷是表亲,这些理在县衙说不清。但过几天巡抚大人要到咱们郡上巡查,我带上一家人告冤状,想必巡抚大人是要管一管的。”
包氏一阵心惊,低声在王彪耳边问道,“他一个草民,怎么知道巡抚大人要来?”
王彪也意外不已,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你到底是来作甚的?”
“刚刚不是说过,我来赔彪爷医药费,求彪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哥一马。”
“那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是几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等到几天后,找巡抚大人做主,讨个公道。”秦慕修目若鹰隼,“但我不想等,因为我二哥腿受伤了,等不得,所以我来找您私了。”
说着,秦慕修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这里是五十两,彪爷若肯立刻放我哥出来,就是我赔给您的医药费。若您再说什么不见一百两不放人的话,反正筹到钱我哥腿也废了,我还不如等巡抚大人,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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