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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我的心也悬到半空中。
  好像还是在期待,他能解释出那么一句话。
  僵持片刻后,却只有冷硬的质问砸了过来:“非要这么着急离婚?”
  胸口的情绪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仰头看着客厅刺目的灯光,眨了眨眼睛,饶是心里万般崩溃,但说出口的话很残忍。
  “对,着急。”
  至少要在显怀之前,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拿孩子赌,我赌不起。
  身后,男人没有再说话,回答我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我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气,顺着鞋柜缓缓滑下,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心里也瞬间变得空落落的,泛着不可遏制的钝痛。
  这晚,我破天荒地没有被孕反左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秋夜的狂风呼啸了一整夜,似在往我的身体里灌,吹得我浑身都被冷意浸透。
  大抵,是我可以接受他不爱我,也可以接受他在爷爷的安排下娶了我。
  可是实在太难接受,令我如愿以偿的三年婚姻,都只不过是他为了另一个人而迫不得已做出的牺牲。
  枉我曾经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摘到了天上星。
  ……
  次日,我刚睡醒就接到江莱的电话,问我脚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假休息。
  我下床试了试,觉得没什么事了。
  虽然不能完全正常,但也不太影响走路。
  她就说二十分钟后到楼下接我。
  完全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收拾完下楼时,我的奶白色帕拉梅拉正好停在单元楼出口。
  江莱降下车窗,狐疑地瞥向我的脚,“真没事了?”
  “没什么事了,陆学长昨天给我买了药,还挺管用的。”
  我说话间,坐进了副驾驶。
  江莱颇有兴致地挑眉,启动车子,连连咂舌,“你说你当初喜欢的人要是陆学长,得幸福成什么样啊!”
  “说得好像我喜欢人家,人家就会喜欢我一样。”我哭笑不得。
  “那没准呢。”
  江莱突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开口:“你说,如果那会儿真正送你去校医院,和给你送饭的人,其实都是陆时晏,你会不会像喜欢裴宴迟一样喜欢上他?”
  我失笑,“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如果。”
  “那万一真的有呢?”
  江莱不依,“你就说会不会吧?”
  闻言,我瞥向车窗外的如织人流,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喜欢也好,爱也好。
  更多是靠某个瞬间的感觉。
  如果那天送我去校医院的是陆时晏,我一睁眼看见的也是他,阳光也一样洒在他身上。
  或许,真的会喜欢上也不一定。
  可没有如果啊,我看见的是裴宴迟,从此眼里只有裴宴迟。
  “命运啊,”
  江莱难得感慨人生起来,“还真是个捉弄人的东西。”
  “别说我了,你和贺廷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从一夜情,”
  江莱卖了个关子,旋即笑开了,美艳动人,“发展成了多夜情。”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挑眉,“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他吗?”
  “有一点儿吧,”
  江莱回答完,忽而嘲讽地笑了笑,“可是喜欢顶什么用,我妈还说当年嫁给我爸是因为两情相悦呢。”
  “但这也不耽误他们打起架来时,都往对方脑门上招呼。”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真诚又长久的感情?”
  我其实知道,她不相信爱情,甚至亲情。
  她父亲做生意失败后,开始酗酒、赌博、打老婆、揍女儿。
  她妈索性销声匿迹,让她跟着那个不靠谱的爹长大,从小没少挨打。
  我怕她难过,岔开话题,笑吟吟道:“那你怎么对我好了这么多年?”
  她翻了个白眼,“是谁大冬天在天台哭得眼泪鼻涕流了我一手,求我别跳楼的?”
  提起这个,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那会儿坐在天台上吹风,我看见吓了一跳,冲过去抱着她就要往下拽。
  她也吓了一跳,以为谁想弄死她,开始挣扎。
  最后她说只是心情不好吹个风而已,没想跳楼,却差点被我吓死。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我们的关系才从普通舍友,变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江莱轻笑一声,伸手往后一勾,将一个袋子丢到我怀里,“吃早餐吧。给你买的面包、酸奶,剩下的你带到公司,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你果然最爱我。”
  “放屁。”
  江莱骂了一声,“我明明是只爱你。”
  ……
  这天,傅衿安难得没来我眼前晃悠。
  只需要安心工作的情况下,在傅氏上班其实还挺顺心的。
  不过,我晚上下班时,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裴宴迟当真只花一晚上的时间,把昨天给她买的新车改成了和我一样的颜色,并且就停在我的车旁边!
  有些经过的同事还议论,说这得多好的关系,才会特意买同款车,改一样的颜色。
  我只觉得如鲠在喉。
  一边替小三给我添堵,一边堵在我家门口说想我。
  虚伪透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无视,上了自己的车,还未落锁,后排车门便被人拉开。
  傅衿安面带微笑地坐进来,“若舒,你也是回老宅吧?”
  今天是每月家宴的日子,爷爷中午就打电话来了,提醒我回去。
  我烦躁地开口:“和你有关系?下去。”
  “别生气嘛,我只是想蹭一下你的车。”
  傅衿安眉眼弯弯,温柔道:“虽然我也有车,但那是阿川刚给我买的,我还不熟悉,不太敢开,刮了蹭了难免心疼。”
  故意字字扎我的心。
  炫耀的口气都恨不得把人熏死。
  我利落地下车,一把拉开她的车门,冷着脸,“你蹭车,经过我同意了吗?下来,别弄脏我的车。”
  “你这不是傅家出钱买的车吗,我也是傅家人,坐一下还要问你的意思?”傅衿安态度强硬,好似她才是这车的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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