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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乎?”
  我笑了笑,却是苦涩无比。
  “我在乎的一切都已经没了,陆辞。”
  月上中宵,已无人烟的将军府中,陆辞默立良久。
  他打开了祠堂的门,父亲曾题的那对楹联豪情犹在。
  而堂内供奉的灵牌,多了我的一个。
  陆辞缓缓走近,多日无人清扫的供桌连同灵牌上也上落了一层灰。
  只见他伸手在叶云曦三个字上抹了抹。
  “叶云曦,你怎么会死呢?”
  时至今日,他犹不肯相信我已身死。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你忌惮我拥兵自重,如今我死,你不是正好除去一心腹之患吗?”
  我终于忍不住疑惑回问,然而无人能给我回应。
  陆辞也早已敛去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往后半月,柳枝安依旧会邀陆辞一同用膳,陆辞也没再提及当日的不悦。
  但近日,柳枝安几次拉住陆辞的袖摆欲言又止。
  陆辞拉下柳枝安的手,不禁问道。6
  “怎么了,这是又有何事要有求于朕?”
  “臣妾的胞弟为了科考日日通宵达旦苦学,臣妾看着实在不忍。”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陆辞。
  “臣妾斗胆,不知可否向陛下为他寻个清闲差事。”
  陆辞闻言拧眉,目露不悦。
  “他若立志入朝为官,参加科举是必经之路,若连这种苦都忍受不了,何堪重用?”
  一句何堪重用却猛然唤起了我不愿回想的记忆。
  那日在御花园处,他也曾说过,我这般舞刀弄枪的女子,何堪为后。
  “陆辞,其实你心里,也一直都不认为我这样的女子能为一国之后吧?”
  既是如此,又何必对我许下这样的承诺?
  又为何对我许下这样的承诺,而后却又毁诺。
  而殿中,陆辞凤眸微眯,凝视着柳枝安,沉声道。
  “若朕记得没错,多日前,就已提拔过你叔父为通政司参议。”
  “安安,记得你的身份。”
  陆辞的语气很平淡,柳枝安却身躯一颤跪倒在地。
  “臣妾只是心疼胞弟,并无他想。”
  我身处朝堂多年,这些天又跟在他身边,看得分明。
  “只怕这都是那位丞相大人的意思。”
  但柳家的势力在京都恐怕早已发展成参天大树,其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纵然是陆辞,要一时之间想将其连根拔起,也需要好好思量。
  只听陆辞轻叹了一声,将柳枝安扶起。
  “安安,朕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有些人手伸的太长,朕希望你不要如此。”
  他看着柳枝安,眸中的深情却已不在。
  “你如今身子重,没事就不要出宫了,安心养胎吧。”
  陆辞轻轻的一句话,却是要将柳枝安禁足在长乐宫的意思。
  柳枝安顿时脸色一白:“陛下,臣妾一心只为陛下着想的啊!”
  她拉着陆辞的衣摆,楚楚可怜。
  只是此刻的陆辞却冷下心肠离她而去,身后,柳枝安的哭声仿佛撕心裂肺。
  我不禁回头看去,却见她泪痕满布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哀伤。
  有的,只有更为显然的阴毒。
  我收回目光,莫名觉得可笑。
  “陆辞,你爱的人,似乎也并不爱你。”
  然而柳枝安被禁足的消息竟不久便传到了太后宫中。
  太后抬眸看向陆辞,良久斟酌着开口。
  “你如此冷待皇后,莫不是心里还忘不了那个叶云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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