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封砚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咽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宁栀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宁栀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封砚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宁栀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封砚：“……”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宁栀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封砚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垂，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封砚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宁栀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封砚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封砚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宁栀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
封砚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宁栀轻嗤了一声：“不用谢，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封砚：“……”
宁栀扭头看那小孩：“你叫什么？”
阿松里看看封砚又看他，说：“阿松里。”
问完，宁栀又看着封砚，喊她：“封砚。”
封砚只能看天花板，不敢乱动，“嗯？”
她看不到此时宁栀的表情认真，严肃。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我不强迫你。”
封砚：“……”
“但你也别着急，解除婚事这事没这么容易，老一辈订下来的婚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可见对这婚事多么看重，要跟他们坦白，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战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随便找人嫁了，我家这边也没办法阻止你。”
封砚彻底沉默，她咬着下嘴唇，轻声说：“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咒自己。”
宁栀笑：“我说真的，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能耽误你，万一我们俩好了，哪一天我殉职，留下你咋办。”
他的语气其实是轻飘飘的，没有多沉重。
可封砚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职业令人值得骄傲，可也充满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随地会……殉职。
封砚不知道做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