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青爬下观察塔,自己更加坚定了要好好规划怎么生存下去,现在外界的情况比设想的要更糟糕。
人的思想是很奇怪的,当看到更大的苦难时,便觉得自身的苦难不算什么了。
苦难不能用来比较,她也不是因为看到别人的苦难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只是当人没有依靠的时候,她只能坚定着拼命自救。
她上山时背了背篓,打算采一些野菜回去。
泉眼下是一条小溪流,溪流汇聚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小水潭,水潭清澈见底,最深的地方微微泛绿,近处石头缝隙隐隐能看见有些小鱼和虾米,这种小鱼叫柳根鱼,野生的柳根鱼只会生存在水质无污染,环境好的地方。
赵叶青观察小鱼数量还挺多,过几天可以过来尝试钓几条回去,炸小鱼是她小时候的最爱,这天然无污染水源养出来的小鱼,就算是直接放在水里煮鱼汤也不会有腥味,味道极为鲜美。
想着想着没忍住咽了一口唾沫。
春天的水潭旁边有很多蕨菜,现在正是最嫩的时节,这才是她的目标。
鲜嫩的蕨菜只需要手指微微用力就掰下来了,‘嗒’的一声发出脆响。
蕨菜除了吃新鲜的,腌制的蕨菜也很好吃,虽然说腌制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是偶尔换换口味她觉得也无伤大雅。
掐了一大把蕨菜放进背篓,在回家的路上还看到了很多鼠曲草。
这种草叶子绿中泛白,上面长着黄色的花,清明前后生长的鼠曲草也是另一种艾草,香味清新,她们这的清明糍粑就是用这个做的。
春天就是吃野菜的季节,赵叶青觉得自己就算春天啥也不种,这大山里也能养活她。
回到家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断电后她不得不重启家里的柴火灶。
这几天因为除草,忙的也没精神正儿八经做顿饭,都是烧水泡面吃,今天有这么新鲜的野菜,赵叶青打算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打开水龙头,水已经正常流出来了,开了一会水质彻底清澈后,把蕨菜放在水下清洗干净,再切下一块腊肉,用刀刮掉上面的黑灰。
农村这边的腊肉做的都是烟熏的,她个人觉得是要比风干的更好吃。
腊肉水煮后切薄片,大蒜辣椒也切碎,起锅烧油,把辣椒和大蒜放进去爆香后下入腊肉,待腊肉被炒的滋滋冒油加入切段的蕨菜,腊肉本身带盐味,只需要再薄薄撒一点盐就可以出锅了。
蕨菜炒腊肉,烟熏的腊肉晶莹剔透,风味十足,鲜嫩的蕨菜入口爽脆带着丝丝辣味,伴着柴火蒸的大米饭,一口下去赵叶青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米饭蒸少了。
这绝对是实打实的下饭菜,没有三碗米饭打不住的那种。
没有冰箱能冷藏食物,她秉持着能吃完绝不剩菜的原则,盘子里一点没剩。
摸着肚子瘫在木头长椅上,奶奶说了,吃饱就干活肠子会断掉,所以她心安理得的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
门外鸡咯咯哒的叫唤,有只小黑鸡特别欠,总想着去啄大白鹅,可每次刚想犯个贱,就会被大白鹅一口叨在脑门上,然后它又只能骂骂咧咧的跑回鸡群里。
赵叶青迷瞪着眼看时间,下午四点半。
拎着一袋肥料出门,洒在新开垦出来的菜园里做底肥,明天过来播种,底肥用的是羊粪肥,之前和种子一起买的,不同于颗粒的化肥,动物粪肥性质温和不会让种子营养过剩,烧坏种子和幼苗,肥力又很充足。
因为这次的菜园面积大,所以她也不打算再育苗了,第二天一早醒来,赵叶青来到菜园直接在地里播种。
先把叶菜区的蔬菜播种上,这是收成最快的区域,选了小白菜生菜菠菜种下,这些蔬菜出苗后一个月就能收获。
再是果类蔬菜,院子里种了番茄辣椒茄子,菜园她打算多种几颗辣椒,院子里种的是小米辣,外面她要种线椒,薄皮青椒和彩椒,再种上几颗秋葵。
秋葵的种子很硬,她提前用温水泡了一晚上,这样今天种下去发芽率能提高不少。
秋葵的生长周期不算短,算算时间应该要到盛夏才能吃上。
爬藤的蔬菜区种上豇豆和四季豆还有黄瓜,因为后续会上架子,所以中间间隔比较宽,边缘一圈也没有浪费,在预留的架子空间的缝隙处种上了葱姜蒜。
土豆和红薯比较麻烦,最好能让茎块上先长出芽再进行移栽,直接栽种按理来说也可以,她没有操作过,只是在家里种菜买的书里瞄到过一眼。
摸着石头过河,赵叶青想都试试,拿出土豆和红薯切成块,红薯土豆上削皮时最讨厌的一个个小眼就是会长出芽的生长点,保证每一块上都留有一两个眼。
把土豆和红薯的切块切面朝下,生长点朝上埋入土里,浇上水。
留了几块切面放进水里,生长点朝上,先水培出芽点再进行种植。
菜园算是初步建好了。
赵叶青想把鹅放出来转悠,这样周围就不会有蛇过来。
可是她也怕这鹅一出来就不愿意回去,跑进林子里就完了,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除非她把大菜园也做篱笆围起来。
赵叶青环视了一圈,两百多平围起来...
emmm......
下次吧。
之前院子后面倒下来的大树还在围墙边上,刚好擦着围墙倒下树枝伸进了院子里,很不安全。
原本的围墙砌的光滑,蛇一般爬不上去,但是现在有一棵大树做梯子,就说不定了,就算有鹅,蛇不进来,但是万一还有别的小动物呢。
梅山以前就有豹子跑到公路上的情况,不过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后面也没听说了。
爷爷说那些动物现在都在深山里很少出来,但是现在谁说得清。
虽然这围墙没这棵树也不一定挡得住豹子就是了。
工具房里有一把长手锯,赵叶青想先试试把伸进围墙的树枝锯掉,她之前只锯过干的木头,这新鲜的还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么难锯。
毕竟是原护林员,就算不是保护区了,山上的树爷爷也是不会让人随意砍伐的,家里的木柴都是捡的断下来的枯枝。
带有水分的树干让锯子更难滑动,赵叶青半小时只锯断了两根,手握拳都握不上了。
果然,
试试就逝世。
刚锯断一根枝条,
她回头就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