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仪打量着男子,只见男子眉目似清冷的明月般,气韵高洁,身材俊俏。秡
李妙仪瞧着这男子的气度便不像是常人。
男子慢向姜云嵩作揖问好。
接下来姜云嵩的动作也恰巧证明了李妙仪的思量。
只见姜云嵩竟让出了主位让男子坐下。
李妙一瞧,连忙也站起了身子。
东陵一向以左为尊。
现如今姜云嵩让出了主位,定是要坐在下首。秡
断然不能坐在右面,这不合礼法。
三人都坐好后。
丫鬟摆上了茶果。
“朗行,这是我外孙女李妙仪。”
李妙仪站起身来冲着男子福了福身子。
宋朗行却只是点了点头,道,“宋朗行。”
朝见裴叔则,朗如行玉山。秡
李妙仪莫名的想到了这句诗,这名字倒是衬他。
宋朗行只是说了名字,旁的并未言明。
至此二人也算是见过礼了。
宋朗行毕竟是外男。
李妙仪待在此处甚有不妥。
李妙仪盘算着时间,小坐了一会便站起身子起身告退。
走到门口处,李妙仪听到宋朗行叫了姜云嵩一句老师。秡
李妙仪心下了然,原来是外祖父的学生。
只是外祖父文采斐然,在学术方面颇有成就,学生待他的态度大多数也是敬重有加。
虽说这宋朗行瞧着挺敬重姜云嵩的。
但李妙仪能看出来姜云嵩对宋朗行的尊敬。
要知道姜云嵩一向清廉,从不迫于强权,这般让他尊敬之人,定是地位高贵并且有一定建树的人。
猛的,李妙仪对宋朗行的身份有了思虑。
宋姓是国姓。秡
能拜外祖父为师的人,并且还能被外祖父这般尊敬的人。
必定是皇家的人。
只是当朝陛下子嗣众多。
有建树的皇子也众多,宋朗行必定是化名。
突然,李妙仪灵光乍现,其实不论宋朗行是哪位,他都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子。
女子地位自古以来一直都处于低下的地位,靠着依附男人为生。
李妙仪想改变现状,但她别无他法。秡
掌权者皆是男性,无人会在意女性的生死。
就连现在地位最高的女性也只是依附陛下而生的菟丝花。
李妙仪一直对权利充满希冀。
只是她虽然饱览诗书,但在上京之时,不过是被关在李府后院的女子。
如今到了汶阳不一样了。
李妙仪知道,外祖父一定会赞同她的想法。
如今刚好是得到权利的机会就在自己眼前秡
这是一条捷径。
以宋朗行的身份。
只要他成为自己的助力,那么自己定会事半功倍。
无论如何,李妙仪都想试试,让女子可以念书识字,不止只在男子的后院依靠伏低做小生存。
更何况,宋朗行长得也算俊俏,总比那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平阳侯强。
打定主意后,李妙仪突然觉得前路一片光明。
回到闺房后,李妙仪便让孟春以她自己的名义去向管家打听了宋朗行平日里的行程。秡
姜府的管家是姜云嵩从上京城带回汶阳的。
姜云嵩还是太傅时,管家便是姜府的管家。
若是说来,倒也算是看着李妙仪长大的。
而且在李妙仪的故意为之之下,管家和李妙仪私交甚笃。
不一会孟春便回来了。
“小姐,管家说宋少爷明日要去金台寺为家中人求平安符。”
李妙仪点了点头,道,“你去把我那件绛红纱裙拿出来。”秡
那条裙子布料做工都是顶顶好的,当时李妙仪是花了大价钱找裁缝做的。
只是那裙子从做好至今半年光景李妙仪都不曾穿过。
孟春虽不知李妙仪这是何意,但还是去把纱裙拿了出来。
……
金台寺在深山之中。
曲径不通马车,若是想上山拜佛必定要自己步行。
李妙仪趁着天还未亮便命人驾着马车把自己和孟春送到了金台寺的山脚下。秡
送至,马车便回去了。
李妙仪和孟春在黑暗中站了许久,才等到天昏沉沉的亮起来。
远处耸立的密林像一只只张开大嘴的巨兽,瞧着属实有些骇人。
李妙仪往前走了几步,背后却没有脚步声。
李妙仪不解回头,望向孟春,问道,“怎么了?”
孟春说道,“小姐,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奴婢瞧着有些害怕。”
李妙仪立于晨光之下,孟春远远的瞧着,总觉着李妙仪和往常有些许不一样,但具体哪儿不一样,孟春也说不出来。秡
李妙仪的嘴角带tຊ着分明的笑意,望着孟春,道,“你家小姐在,莫怕。”
不知怎的听了李妙仪的话,孟春竟觉得真的不怕了。
壮了壮胆子,孟春跟在了李妙仪的身后。
两人就这么慢慢的向山顶爬去。
眼瞧着天要大亮了,身后还是没有动静。
李妙仪心里有些慌。
若是那宋朗行今日不来,那可怎么才好。秡
望了望前方愈发陡峭的山路,李妙心里有了打算。
本是缓步上山的动作,愈发慢了。
若是等到了巳时还不见宋朗行的踪影,那便下山。
李妙仪一向是最会权衡利弊的。
爬山这么累的营生,若是得不到好处,爬它做甚。
自从姜云嵩离京以后。
李妙仪平日里在上京城便极少出门了。秡
上京中的闺女一个个眼高于顶,往常愿与她一个六品官之女交往不过是看在她太子太傅外孙女的身份。
但再怎么说不过是面上的交情,她一落寞便到处是嘲笑的声音。
李妙仪心眼不大,自然是听不得这些,索性也就不再参加贵女们之间的活动了。
李妙仪在家时也不爱动,时间长了身子动两下就觉着累了。
李妙仪一直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就在身后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的时候。
李妙仪一个闪身,随着‘哎呦’一声的惊呼。秡
李妙仪堪堪扶住了身旁的孟春才不至于摔倒丢了面子。
脚踝顿时传来痛感。
李妙仪一身红裙,本就衬的皮肤白嫩,此时娇小的脸蛋霎时间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底里也有了水雾。
身后的脚步声加快了,离李妙仪愈发近了。
李妙仪歪了歪脸,把她昨夜在铜镜中找到的最惹人怜爱的角度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