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在医院。
苏冉身边没人,孤零零的就她一个。
医生来看望她,说:“没什么大事,情绪不要太消沉,心绞痛是情绪引起的,你应该抽时间去看看心理科。”
“好。”
苏冉继续问:“我能出院了吗?”
医生点头:“随时都可以。”
苏冉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尺码合身,和她平时穿的截然不同的风格。
不用想也知道是穆北祁给她换的。
出了医院,沈晴又给她打了电话:“小冉,你和阿汉说了吗?我们家真的等不起了,你二叔住院也需要一大笔钱,穆家从前和我们苏家关系那么好,我不信他们不帮……”
苏冉怕沈晴私底下去找穆汉,赶紧说:“二婶你也知道,穆汉在穆家没什么实权,他在公司里也就是一个边缘化的副总经理,没这么大的话语权。”
沈晴哀叹一声,提起旧事:“如果当初和你订婚的是穆北祁,有他帮衬着,苏家又何苦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二婶,别提了。”
苏冉想到小时候,她总是不知羞耻的跟在穆北祁身后喊祁哥哥,却被他当众拒婚羞辱是小土豆子;如今长大了,又被他说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给人戴绿帽。
从前瞧不上她的人,现在也依旧瞧不上她。
苏冉艰难道:“总有办法的,我去想。”
沈晴听着听着就哭了,女人敏感多疑,第六感最强烈:“小冉,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和阿汉闹矛盾了?你们没好上,是不是?”
苏冉没吭声。
她能隐瞒穆汉出轨的事情,但她做不到为穆汉跟自己的二婶撒谎遮掩。
沈晴没得到回应,只说:“小冉,苏家虽然没了,但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要是在外边受了委屈,就回来,穆家门槛高,我们不攀也罢。”
一个电话,说哭了两个人。
苏冉知道沈晴对她好,正是因为这份好,她才舍不得让沈晴失望。
小土豆子又怎样?
水性杨花又怎样?
苏冉早在穆北祁拒婚的那一天起,就被他亲手踩断了所有傲骨。被其他人嘲笑,她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只有站在他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时如此的自卑怯懦。
可她还是要往上贴。
苏冉回到穆汉的别墅,抱着一丝侥幸,想找他借点钱,但刚到客厅,家里佣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惶恐又不安。
“怎么了?”
佣人低眸回答:“苏小姐,卧室里有客人。”
苏冉寻思着穆汉家里还能来客人?
但当她走到卧室门口,听到里面男女欢爱的声音后,只觉得一阵恶心上头!
穆汉在外边养小三出轨就算了,竟然还把人带到家里来!
“呕……”
苏冉恶心的头晕眼花,匆匆跑下楼。
佣人匆匆上来解释:“穆先生昨晚上走夜路被人打了,伤的可严重了,手还折断了,医生说没有半年好不全。那位客人是来照顾穆先生的……”
苏冉一张口就想吐。
她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的往外跑。
似乎只有远离这里,才能让自己的恶心感降低。
手断了都能搞到床上去,这是多饥渴?
苏冉扶着公路上的一棵树,呕出了所有的酸水,才掏出手机给穆北祁打电话:“你在哪?”
那头的人沉默片刻,才说:“公司。”
“我能去找你吗?我真的有事求你。”
穆北祁没点头,但点上菜了:“酸菜鱼会做么?来送饭。”
苏冉想说自己不会。
穆北祁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提前截断:“你会,你要不想做,不勉强。”
电话就这么被撂了。
苏冉气的胸口起伏,她确实不会做饭,但别说,就酸菜鱼这道菜,她还真的会。
只会这一道。
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学会的,文艺会表演,她恰好抽中酸菜鱼的比赛项目,为此她当时还邀请了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来品尝,免费做她的试毒太监。
她拎着做好的酸菜鱼到了穆氏公司楼下。
前台远远看见她,张口就喊了句:“凌小姐。您又来了?”
“什么?”
苏冉抬头看过去,迷茫询问。
前台一看是苏冉,登时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认错人了,您今天穿的很像凌小姐,身材也很像,很抱歉。”
苏冉蹙眉,看了看自己这一身。
衣服是穆北祁准备的。
像别的女人?
苏冉心口又是一扎,情绪也不好的道:“我找穆北祁。”
“有预约吗?”
苏冉说:“有。”
前台打电话询问,穆北祁给的回答是:“送外卖的。”
苏冉又被气了一顿,她拎着手里的食盒,指骨都发白了。
一路上到顶层,苏冉推门而入,一眼瞧见办公桌前一丝不苟的男人,他西装革履,冷峻的侧脸完美无瑕,工作时双手敲了键盘,大掌手背青筋脉络清晰,性张力拉满。
穆北祁听到动静,抬起眼看她:“来了?”
苏冉没好气,把食盒放在他桌上,咚咚响,道:“你的‘吃了么’已送达,现在请你支付一下骑手运费。”
穆北祁挑眉,看见她伸过来的纤细手腕。
白皙,嫩滑。
目光一寸寸移动,穆北祁定格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仿佛又看见那晚她撅起来的样子,带着十分的欲望。
他难得配合:“要多少?”
苏冉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会接话,既然话都上来了,她当然要敲竹杠:“一千万。”
“要不我这个位置换你来坐?”
穆北祁眯起眼。
苏冉听出来了,阴阳她呢,说她狮子大开口,大白天做梦。
她犹豫了一下,支起下巴往桌上一趴,仰起头看他:“二哥,我特好奇一件事,要不你给我解下惑。”
穆北祁掀开食盒,看见酸菜鱼,拿起筷子要吃。
她继续:“以前咱有婚约的时候你不肯要我,现在我成弟妹了你日思夜想要我陪着圣驾,太子爷不喜欢吃正菜,偏喜欢偷着吃,你说这是什么癖好?”
穆北祁斜睨她一眼,酸菜鱼有刺,刺嘴。
他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我没有嫂子,只有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小弟妹,是正菜还是零嘴,弟妹觉得自己是哪一档?”
苏冉哑口无言。
正菜她就不必想了,至于零嘴……
“二哥,我真有事求你。”
穆汉那里她开不了口,唯一的希望只能压在穆北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