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绾依心脏一沉。
下一秒就听见程敬霖凛冽的声音：“凌绾依，你是自己出来？”
“还是等朕将清澜宫的这些宫人都杀了，再抓你出来？”
紧接着，一群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凌绾依清楚地听见阿雀的哭喊：“陛下饶命，放过奴婢吧！陛下！”
她犹豫着要不要赌一把。
赌程敬霖不会这么冷血无情。
但凌绾依不敢。
杜蘅死时的一幕幕还在眼前回荡，她不敢再拿这些无辜宫人的命，去赌。
她还是下了车。
漆黑的宫道上，程敬霖身后的灯笼透着烛光。
凌绾依却觉得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
只能听见他幽森的质问：“你想走？”
“是，我想走。”
凌绾依直白的给出了最真实的心里想法。
也看到了程敬霖更加冷凝的面色。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想知道的其他，我回答不了。”
毕竟从她决定帮程敬霖的那刻，所有的剧情就都已经变了。
她不知道，也无法掌控未来会发生什么。
凌绾依以为这样，程敬霖就会放过自己。
可没有。
“将凌绾依带回清澜宫。至于这些宫人……”
程敬霖冷漠的扫过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的人们，冷漠下令：“直接处死。”
随着他话落，随行侍卫手里的刀霎时出鞘。
凌绾依连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眼睁睁看着那一排宫人，人头落地。
宫道上弥漫着血腥味。
在漆黑的夜里，像是有巨兽吃人一般。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敬霖：“你怎么能……他们何其无辜？！”
程敬霖不以为然：“连人都看不住，留着也没用。”
“凌绾依，你记住，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凌绾依呼吸都凝住了，浑身都透露着无力与疲惫。
她定定看着这个将一切过错都推给自己的男人，恍然想起了原书作者对他的评价。
【他不懂对错，不会爱人，也不在乎任何人。】
【在他看来，包括感情在内，所有东西都可以用利益衡量。】
那时，凌绾依不以为然。
她以为那样的程敬霖，该归咎于他经历过的所有苦难。
所以穿过来之后，她尽力让程敬霖远离那些折磨，那些设计，那些陷阱……
她以为朝夕相处的那些年，自己能教会他如何爱人，也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可如今才发现，从始至终都是假象。
程敬霖天生就是那种狠戾，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他和其他的帝王，没有任何区别。
刚穿书时系统的警告声在耳边炸开：“不要对任何人产生感情，请按照原书走向，辅佐主角登基。”
凌绾依突然止不住地笑出声。
笑自己的无知。
笑自己的狂妄。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却连擦干的念头都没有。
凌绾依看着程敬霖，声音沙哑：“程敬霖，我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你。”
闻言，程敬霖心里闪过抹异样，语气依旧强硬：“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离开。”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一定要留住我？”
凌绾依喃声问着。
程敬霖愣了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想到凌绾依会离开，自己就无法接受。
程敬霖攥了攥掌心，压下那些烦乱的思绪。
“这不重要。”
凌绾依眼睫颤了颤，慢慢垂了下去。
“是啊，为了什么都不重要……”
她说着，重新抬头看向程敬霖：“可是你留不住我的。”
程敬霖脸色一变，就看到凌绾依脸上的笑意。
那么轻浅，就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他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一时间，顾不上任何，大步走上前就要抓住凌绾依。
她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系统，更换攻略对象，剧情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