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洁吩咐众人赶紧把病人放到床上,她看了一眼那人,见他神智还算清醒,心里稍安,只要没有伤到动脉,那血就能止住。
她吩咐徐护士先给对方清理下伤口,然后找来容器,将新鲜的大蓟小蓟压成泥状。
等徐护士那边消完毒后,梅玉洁看到了伤口,大概有十公分那么长。
梅玉洁道:“伤口看着不太深,没事的啊,我是中医,所以现在给你用的是草药,这个叫大蓟小蓟,止血效果非常好……”
她一边说一遍将糊状的草药覆上伤口。
大蓟还有凉血的功效,所以草药一覆上去,伤口上那火辣辣的疼瞬间就小了不少。
病人松了一口气:“凉丝丝的……”
“对。”梅玉洁道:“大蓟不但能止血,还能凉血,收敛伤口……”
敷了一会儿后,梅玉洁见没有血再流下来,就将伤口上的草药拿掉。
草药一拿掉,又有血丝渗出来,但不像刚才那么吓人了。
梅玉洁将碗里剩下的草药覆上去后用纱布给他固定了下。
“你就在这里别走,我再去找几味中药来。”
眼下能最快找到的就是白茅根了。
见梅玉洁要走,送男子来的其中一人就道:“大夫你别走,你要什么我去找。”
“白茅草你知道吧,你去连根给我挖一些来。”
“好,我这就去。”男人转身就走了。
梅玉洁见活儿被抢了,索性就走到男子身边给他把脉。
男子见自己的手被梅玉洁给把住了,想动。
“别动……”
男子瞬间就不敢动了。
梅玉洁的手搭在对方左手的脉上,须臾后又换到右手,片刻后她用另一只手在男子的胃部按了下,问:“疼不疼?”
此人右关洪(洪脉,多主热证),主胃热满胀。
男子说不疼。
梅玉洁稍微用了点力气,男子立刻哎哟了一声:“有一点点疼。”
“平时有没有胃胀气?”
“有。”男子道。
“大便干不干?排便的时候是不是比较困难。”
忽然被问及比较羞耻的问题,男子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对梅玉洁的眼神,男子脸红归脸红,还是乖乖地道:“干,有时候要顿很久。”
梅玉洁放开他的手道:“气血不足,身体有些亏损,趁着这次受伤,要多补补,也别舍不得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后可不能饱一顿饿一顿的,一日三餐要记得吃,你辛辣刺激的东西以后都少吃。”
这人有点胃炎,现在问题不大,但要是放任不管的话,未来可就不好说了。
“大夫你可真神了。”那男人伤口不像之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又见梅玉洁长得好看,也就有了聊天的兴致。
“我可喜欢吃辣椒了,我们工作一忙起来是真的顾不上吃饭,我就是午饭没吃,天气又太热,人有些头昏,反应不急才被蹦出来的铁片给割伤了。”
梅玉洁嗯了一声:“天气炎热,人就会精神萎靡不振,回头我弄一些能清热解暑的凉茶,让你们厂里的负责人来拿。”
“那可太好了,谢谢大夫了,大夫,你是新来的吧,以前都没见过你。”
“我今天才来上班的。”梅玉洁见对方脸色好了一些,看来血丝止住了。
那人还要说什么,徐护士端着一碗红糖水过来了道:“不要说那么多话,把这一碗糖水喝了,要是能躺下就躺下休息下。”
男子不tຊ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困了。”
说着接过糖水,几大口就喝完了,然后在工友的帮助下,慢慢地躺下了。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梅玉洁对剩下的那俩同伴道:“你们先回去吧,让他暂时休息会儿。”
“那他没事了?”其中一人问。
梅玉洁答:“外伤,伤口止血了就没事了。不过他伤的是腿,天气又炎热,我的意见是缝合,然后打一针破伤风。”
徐护士赶紧道:“梅大夫,咱们这里的破伤风针不多了。”
意思就是这么小的伤口就算了吧。
梅玉洁有些尴尬,不过刚才他看对方的伤口也不算深。
梅玉洁想了下道:“那这样,我再去找点中药煎后给他喝,功效跟破伤风的差不多。”
“梅大夫需要什么您说,我们去找。”
这个还真要分头找。
“你们帮我挖几条地龙来,也就是蚯蚓,还有要知了的壳,有就多弄一些。”
这两个都能找到,那来人分头去找了。
梅玉洁又问徐护士,能不能找个碳炉子,这两样都需要烘焙干了后研成细末服用。
“我家就有,我去拿,还需要什么?”
“黄酒,问问看谁家有黄酒。”
这两味药需要黄酒送服。
徐护士立刻去办了。
梅玉洁看了下男人,见他没有发烧的迹象,那伤口应该是处理干净了,不过为了保险点,还是喝点中药吧,等下换药的时候再缝合下,天气炎热,这样有利于伤口结痂。
她又在上午挖的草药里挑选了几样药材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不一会儿,挖白茅根的回来了。
梅玉洁接过开始剥根。
那人见状也照样学。
这边刚处理好,徐护士也带着黄酒以及碳炉子回来了,还很贴心的弄了一些自己家烧的柴火炭。
这边都准备好了,挖蚯蚓的也回来了,对方用一片大叶子包了一大包,一打开看着在挤在一块的蚯蚓,梅玉洁还好,徐护士有些心里不适。
就是知了壳不算多,但今天的量也够用了。
梅玉洁将碳炉生火,又将洗干净的地龙穿在棍子上放在炭火上慢慢烤,等烤干后研成末,再将知了壳烤干也研成末,配上黄酒,各五十克混合一起后让他们叫醒男子,给他服下。
那三人是亲眼看到药材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心里有些抵触。
梅玉洁道:“这些都是非常好的药材,基地破伤风针少,这三样是能让你们兄弟的伤口不发炎,能救命。”
梅玉洁忽然促狭道:“你们要是觉得这个不行,那换一个,鸽子屎也有这个功效。”
“行行行……”那三人赶紧过去,两个人将睡着的兄弟扶起来,另一个一手端着碗,一手捏住兄弟的下巴,将人嘴撬开,直接就将药往他嘴里灌。
男子脑子还不清醒,嘴里有东西就下意识往下咽,等咽下去后才皱眉问:“什么东西啊,味道这么怪,怎么还有酒味啊?”
三人对视一眼,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