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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了。
  白露生的讨喜,圆圆的脸蛋上还有个酒窝,浅浅一笑就觉得甜。
  小满是没见那天,白露砸起行云轩的泼劲儿,她要是见过,绝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收拾齐整,长鱼姣带着白露往景平苑去。
  这就是位低的坏处,嫣荣华派个宫女来招呼一声,她就又得挪腿。
  嫔位才有轿辇,再多走两回,长鱼姣都要生出,早早投降,不吊着朝瑾算了。
  “白露,景平苑和重云楼都在建章宫?”
  白露点头,
  “小主打算去看看温小媛吗?”
  长鱼姣摇头,她只是突然想到,同住一宫,有孕产子的温小媛位份竟不如嫣荣华高。
  古往今来,母凭子贵在后宫寻常不过,当今却好像并非如此。
  建章宫没有主位,除了嫣荣华和温小媛,后殿还住了一位何美人。
  被采菊引入景平苑时,何美人正在嫣荣华下首跪着。
  秀丽的脸颊红了半边,一旁站着一位宫女,看她抬手刚落的模样,显然何美人脸上的巴掌印是她打的。
  眉心稍蹙,长鱼姣静静抬眼看向嫣荣华。
  粉色蔷薇宫裙娇俏明丽,胸口被特意改低了些,稍一动作就能叫人看清雪色无边。
  听说过嫣荣华是凭着“大胆”博宠,没曾想大胆到了这份上?
  大雍并不死板,有这么一位风流成性的帝王,寻常衣着本就不算刻板,嫣荣华这一改,倒真有几分风尘气。
  心里有些古怪,朝瑾喜欢这样的?
  “给嫣荣华请安。”
  长鱼姣腰肢微折,弱柳扶风的身段显出别样的风流韵致。
  嫣荣华笑的热情,等长鱼姣行了礼才亲亲热热的起身上前,想要拉长鱼姣的手。
  稍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嫣荣华的手,
  “怕过了病气给嫣荣华。”
  嫣荣华手一顿,也想起来眼前人还在病中。
  绿头牌都没挂就晋为了美人。
  撇撇嘴,把手一收,笑容也浅了些,
  “妹妹客气了,采菊,给长鱼美人奉茶。”
  转身落座时,竟是毫不掩饰的直接从跪在地上的何美人手掌踩过。
  何美人痛呼出声,却被一旁候着的宫女又打了一巴掌。
  嫣荣华竟跋扈成这样?
  看的长鱼姣身后的白露心里一惊。
  何美人和小主位份相同,她都说罚跪就罚跪,说打就打,她当真能护着主子吗?
  “小小美人也敢截本小主的宠?哪儿来的胆子?凭着你这具病歪歪的身子?”
  长鱼姣眼神骤冷,嫣荣华骂的是何美人,一字一句嘲讽的却都是她。
  何美人眼泪止不住的流,昨日皇上本就是往重云楼去看温小媛的,正巧遇见她给温小媛说些趣事儿,随口夸了声她嗓子好。
  今日就被嫣荣华请到了景平苑,一盏滚烫的热水入喉,让她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一声一声重重的头磕下,只希望嫣荣华放过她。
  她早就无宠,入宫多年还只是个美人,怎么敢和嫣荣华争宠!
  眼泪混合着血水交织,看的长鱼姣眉心越深,眼看着嫣荣华还要说,
  “嫣荣华。”
  如山间雪水消融的清冽女声,引得嫣荣华再度侧目。
  豆青这样压人老气的颜色,也只衬得长鱼姣肌肤胜雪。
  妩媚惑人的狐狸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如今染着几分不耐烦,
  “嫣荣华请我来,便是看您如何惩治宫里人吗?”
  寻常荣华不敢如此放肆,对着宫中美人喊打喊骂。
  只是嫣荣华早舍了一身脸面去和行音坊的舞姬学舞邀宠,除了皇上的厌弃,她再没有畏惧。
  “瞧本小主,忘了,长鱼妹妹,也是美人,莫不是姐姐我教训这个叫人,让妹妹物伤其类了?”
  杀鸡儆猴的手段。
  嫣荣华嘴里骂的美人可不只是何美人,更是她这个长鱼美人。
  眼睫半落,遮住眼中冷意,取过一旁的茶抿了一口,
  “嫣荣华宫中,茶水涩口,不妨叫皇上赐些新茶,清清口。”
  嫣荣华笑容不变,平静的看向长鱼姣,
  “妹妹倒是善心。”
  长鱼姣缓缓摇头,起身走到何美人跟前,半蹲下身将其扶起,
  “嫣荣华也说了,物伤其类。”
  “长鱼姣,这是本小主的景平苑。”
  长鱼姣讶然,
  “原来嫣荣华知道,这是景平苑?”
  不是建章宫正殿,只是景平苑,一个小小荣华,没有权利如此惩治宫中美人。
  领着何美人转身离开。
  嫣荣华在身后看着二人离开,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原来是个心软的。”
  长鱼姣唇角微翘,并不对何美人多做关切,只是用手帕擦了擦何美人渗血的嘴角。
  眼中是一贯的冷清平静,没有故作心疼,却让何美人惴惴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听说皇后娘娘一贯大度。”
  何美人愣了愣,随后猛的捂住脸。
  长鱼姣不知道何美人会如何选择,总归她也不是为了帮她。
  美人在宫中实在寻常。
  只她这位美人特殊些,尚未承宠。
  且晋位至贵人前,她都不会承宠。
  不侍寝意味着她的宠爱就如空中楼阁,宫里各个都是人精,在这个时段高位会轻视她,低位暂且不敢动她。
  嫣荣华之流,面对她稍占上风的后妃会想毁了她。
  没侍寝,能够撞见其他妃嫔的机会就少,可她需要借势。
  于是几乎是所有能和其余妃嫔交锋的时刻,长鱼姣都在挑她们的火气。
  只有朝瑾一次又一次为了她,落那些已经侍寝的新宠脸面,才能在无形中聚成她的威势。
  无论从家室还是位份,她就是弱者,弱者在羽翼未丰前,寻求庇护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要朝瑾不再无视她的苦难,为她撑腰数次,等到她真正侍寝过后,才会有聪明人自己投诚。
  且在这个过程中,她长鱼姣始终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断不会朝瑾留下个汲汲营营,心思深沉的想法。
  若是他真如传闻中那样惜花,没准,还会看她手下都是些歪瓜裂枣,主动给她送点人用用。
  刚踏入携芳阁,长鱼姣就眉心一跳。
  看似寻常,谷青谷稻都在庭院中洒扫,小满也在廊下做绣活,只是,安静的过分。
  想起昨晚的,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长鱼姣心里有了猜测。
  冷清的面容眉心稍蹙,眼尾下垂,整个人往白露身上倚了倚,显出几分恹。
  小满放下绣绷,快步上前,看见长鱼姣这样,登时急了,
  “小主怎么了?嫣荣华欺负小主了?”
  长鱼姣虚弱的牵唇,声音轻缓的安抚小满,
  “别担心,我没事。”
  小满急切的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谷青轻声咳了咳,对着小满使了个眼色。
  小满这才反应过来!
  皇上就在里头呢,她一个奴婢问那么多做什么,心疼小主的活儿还给皇上干啊!
  连忙跟着白露一起扶着长鱼姣,
  “小主快进屋歇歇,白露姐姐咱们,咱们给小主泡茶去!”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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