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展洵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地抓着盖在身上的羽绒服：“我不是，我只是……”
　　她紧张得不知道怎么接话，磕磕巴巴答不上来。
　　苏烟再次逼近，他们的唇之间几乎不留余地：“只是什么？”
　　他想知道答案，而她很清楚答案，她对他心动了。
　　展洵也不傻，苏烟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正当，可她不可能跟他出国，他清楚她的原生家庭后也并不一定会愿意跟她在一起。
　　离别之际，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发脓发臭的故事，也许他每次遇见的她都是狼狈的，但她还有更不堪的底色。
　　她脸颊发烫：“只是外面真的很冷，你会感冒的。”
　　“就当你在心疼我。”苏烟自顾曲解她的意思，他倏然俯首，吻在她苍白的唇上。
　　展洵照旧呆呆地被他亲，如渐冻一般。
　　苏烟熟门熟路地侵入她的领地，暧昧的声响充斥着整个车厢。
　　展洵清醒过来，双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他，他纹丝不动，反而将撑在驾驶座椅背的手收回，扣住她的后脑勺，指尖穿过她的黑发，在她耳根处有意无意地撩拨。
　　他得逞了，敏感的触碰让她身子软颤。
　　苏烟惩罚似的吻她，她对他没有一点抵抗力，最后随他，轻喘着回应。
　　吻越来越浓烈，展洵意乱情迷，突然车窗被人敲响，她一个激灵，牙齿磕在苏烟的唇上，淡淡的血腥味钻入展洵的鼻间，她手足无措。
　　苏烟停了动作，微屈着食指擦拭血迹，展洵心虚，怕他闹出动静，快速捂住他的嘴，低声哀求：“求求你别说话。”
　　苏烟皱起眉头，很快车窗外传来陆谨言的声音：“谁在车里，锁门干什么？”
　　“是我。”展洵不敢将手从苏烟的唇上移开，怕他乱说话，因为他根本没想隐藏他们之间的事。
　　她接着冲外面说：“我有点不舒服，在车上休息。”
　　“哦。阿岸给你车钥匙的吧，他人在哪儿啊？”陆谨言问。
　　她跟苏烟面对面，苏烟眉头皱得更紧。
　　展洵回：“我不知道。”
　　“好吧，那我去找他，你别下车了，免得贺聪又让你喝酒，你业务上的事儿，我已经让他打电话了。”
　　“好的，谢谢陆学长。”展洵大气不敢出，紧张得要命。
　　过了许久外面没什么动静，她才松开苏烟，苏烟嘴角带着鲜血，她过意不去：“你以后别乱来……”
　　突然又想起他们之间没有以后，苏烟就要去德国了。她推开苏烟，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苏烟没接，冷声：“没看上我？”
　　看来苏烟真是认真的，展洵有点害怕，摆烂如甩手掌柜，语气很淡：“如果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苏烟自嘲：“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自作多情。”
　　他说完开车门下车，这次的关门声有点重，他……生气了。
　　展洵想追上去，但又忍住了，她看着身上盖着的羽绒服，其实苏烟人挺好的。可惜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等苏烟他们再次回到车上时，贺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是司机和苏烟扛回来的。
　　陆瑾言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路走不成直线，脚一滑摔在地上也人不让碰，还嚷嚷自己没醉，逞强地爬上座位后呼呼大睡。
　　贺聪和陆谨言坐在中间的位置，方便他们不舒服的时候下车去吐。
　　展洵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苏烟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坐在她身边。
　　车上，除了司机，只有苏烟和展洵醒着，但他们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虽然露营地的海拔不高，但司机还是怕路上结冰，车子开得很慢。
　　展洵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即使现在身上暖和了，腹部仍持续疼痛着，没有好转，她捂着肚子，很想快点回到县城去买一个暖宫贴，但看这速度怕是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了。
　　突然她盖在肚子上的羽绒服一沉，车厢后面的视线很暗，她不知道苏烟丢了个什么黑漆漆的东西过来。
　　展洵将兜里的手拿出来，摸了摸那东西，是个布袋子，暖暖的，袋子散发着红豆的香味。
　　“吃的吗？”她看向苏烟，轻声问，这是上车十分钟里，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暖肚子的，将就着用。”苏烟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比以往更冷漠。
　　显然他是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才丢过来的，不然上车时就会把红豆袋给她。
　　“谢谢。”展洵将布袋子塞在羽绒服里贴着保暖内衣，效果确实很不错。
　　“凉了放在这上面加热。”苏烟从口袋又拿出一个东西：“摁筒身上面的开关就行。”
　　展洵接过来，很精致的小玩意儿，她没见过，于是找了个话题：“这是什么？”
　　“加热器。”苏烟摁灭了手机屏幕，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展洵去看加热器的牌子，发现没有标签纸：“你在哪儿买的，看起来很方便携带。”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所以想说说话缓和气氛。
　　好在苏烟不会冷战，有问必答：“随手做的。”
　　“你真厉害。”展洵是真的觉得他挺厉害的，什么都做得很好：“陆学长说你是学数学的，为什么你会去物理研究院工作呀？”
　　苏烟：“很多学科是相辅相成的，就像你学医的能做医药行业的销售。”
　　展洵开玩笑道：“你这样的顶尖人才，在国内会被当成国宝吧。”
　　苏烟突然睁开眼，沉沉地看着她，她笑容僵住，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开玩笑。”
　　可不是说他崇洋媚外不爱国。
　　她说完坐正身子，放在身上的加热器不小心滚到地上，她折身去捡，羽绒服摩擦发出窸窣声。
　　“我三个月前申请了国内的职位，如果背调通过就会回国。”
　　苏烟的话展洵没听清，她只能装作听到了干笑两声，没再主动说话，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红豆袋暖小腹效果很好，她身体舒服许多，渐渐有了困意，趁着最有效的安眠药还在，她想尝试着睡一会。
　　商务车行驶在村庄弯弯绕绕的小道上，突然的急转弯将展洵甩到苏烟身上。
　　展洵惊醒，想要起身。
　　苏烟按住了她的侧腰，低声道：“睡吧。等会还有转弯。”
　　展洵忙抬头去看贺聪和陆瑾言他们，他们前排系了安全带，还喝醉了，睡得很沉。
　　她又看向苏烟，去拨他的手，示意他让她起身。
　　苏烟没拿开手，只是盯着她：“你当我们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