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下午我跟你说我们没棉衣穿,你才去找章知青要棉布的吗?”
陆桂花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漠的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她推你下水,想害死你,我当然要去找她了,棉布也要讨回来,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她?”
“可是爸,等爸醒了,只怕要不高兴了?”陆曼试探着问。
哪想陆桂花哼了声,看了一旁的陆建国一眼,冷笑道:“你们别怕,要是陆建国以后再欺负你们,妈自会为你们撑腰……”
那眼神仿佛带了刀子,只要陆建国敢说个不字,她的刀就要捅过去了。
陆曼心中惊诧。
这说话的语气,还有这气势,哪里还有一点的软弱可欺?这还是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妈吗?
只是正当陆曼还想问几句时,陆桂花突然又捂住了头:“头好痛,啊好痛啊!”
村医赶紧过来,给挂了瓶药水打上:“好了,你们别再说话了,撞了那么大个包,流了那么多血,哪有不痛的,赶紧躺下休息,明天就会好些了。”
然后,还将人往外赶,让赶紧回去,这里不用人照顾,明天来接就行了。
陆曼无奈,只得离开。
一出去,便听到晒谷场那边热闹的声响,陆曼也没有过去看一眼的心思,直接回到了村尾牛棚。
家里已经收拾干净,只是第二锅的豆糍皮全毁了,只剩下一锅的南瓜疙瘩。
“要不明天就先别去了,后天东西多些再一起卖吧?”
“那不行,这一锅也有二十多斤,放着就不新鲜了。”
陆招弟恶狠狠的摇头,只要一想起那一锅的南瓜,她的心都快要滴血了,对陆建国的恨,也更多了几分。
看着她咬牙切齿,陆曼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与她争,便随了她。
几个小家伙都没精打采的,陆曼好一番的安慰了后,才让几人回家。
今天兰兰受了不少的惊吓,还有老三和花花,她们年纪这么小,却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拿刀追杀,那一脸的血和一身的伤,只怕将是她们一生的噩梦。
特别是兰兰,在陆建国先前的一阵打砸中,她小小的身体该有多么的害怕。
不行,明天就想办法弄点肉,现在也唯有好吃的,才能安慰几个小家伙受伤的心灵了。
“阿婆,除了腰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一起都擦点药。”
用热水给阿婆的腰上热敷过后,又擦上了红花油。
“没事,你妈怎么样了?她今天真像是撞了邪了。”
阿婆幽幽的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她本十分疼爱,可奈何陆桂花性子软,这么些年来,只要陆建国一瞪眼,她便连过来看她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了。
所以,虽是母女,虽住在同一个大队,但一年上头地见不了几面。
为了不让女儿为难,阿婆也很少主动去找她,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阿婆你想多了,妈只是被逼得狠了,张大夫也说了,妈撞了头性格受到了影响,不过这种影响可能不会长久……”
陆曼眸光闪了闪,张大夫并没有说这样的话,但她却要说出来安慰阿婆。
母子连心啊,陆桂花的异常,阿婆哪有不担心的。
“难道是把人撞傻了?以后会疯吗?”
阿婆惊呼着转过头来,一脸的担忧。
以前她也遇到这样的人,因为伤了头,便时常发疯,有时正常,有时却指天骂地,疯里疯气tຊ,最后掉河里淹死了。
“那哪能呢?张大夫都给妈检查过了,没啥大事,过几天就会好了,阿婆你别担心,要是放心不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妈。”
陆曼是好一番的安慰,终于才将阿婆给安慰住了。
因为床中间断掉了,只能阿婆一人勉强睡在上面,所以陆曼打了地铺,将就一晚。
这一晚,她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想,陆桂花是真的疯了吗?
这时好时坏的,看来真是伤得不轻,是不是得送到城里大医院里好好的看一看?
可是,倒底是疯了的陆桂花更好,还是以前那样的她更好?
陆曼一时竟然无法分辨,心里是一团乱麻……
算了,先观察几天看看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二陆招弟便带着三个小的过来了。
“你们三个照顾好阿婆 ,有事就去找大队长。”
陆招弟匆匆而来,又匆匆交待了三个小家伙几句,便风风火火的背上背篓,拉着陆曼出了门。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小山谷,刚把南瓜疙瘩摆好,便有人上前来问。
“婶子您看看,这是我家做的好吃的南瓜疙瘩,里面不仅有新鲜的南瓜,还有精细的小麦面粉,再加上纯正的花生油,一斤只要三分钱,您要不来点儿?”
这是陆曼在路上教给老二的一些买东西的说词,想不到她见人便敢开口,很有销卖天份。
“行,昨天就看见你家这南瓜疙瘩卖得好,给我来一毛钱的吧。”
“好咧,婶子真是个爽快人,我一定给您称得足足的。”
陆招弟给她装进她自己带来的大碗里,称重又快又准,嘴里还说着漂亮话,引得那婶子一脸笑呵呵的,说好吃明天还要买。
陆曼见此,脸上露出笑。
看来之前陆招弟没说大话,她是真的很会卖东西,而且算账又快,称重又准。
那婶子走后,陆招弟朝陆曼眨了眨,调皮的将那一毛钱收进怀里。
陆曼轻轻一笑,见她又做了几单生意,便招呼一声,说去那边转一转。
“放心,你去吧。”
“嗯!”
陆曼很快出了黑市,来到了昨天那棵大树旁。
今天山里同样雾气很重,陆曼见四周无人,快速的将空间的南瓜和桔子藏在了树后面。
刚刚藏好,远远的,她便看到有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而来,不正是姓黄的男子。
“陆同志,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晚了。”
“还好,黄同志,我也才刚刚到。”
两人很快交结了南瓜,称给了陆招弟,但陆曼昨天便称了重量,所以今天直接说了个数,让他回去复称便是。
黄同志也不哆嗦,直接答应,说他肯定信得过她。
陆曼轻轻一笑:“这是二十斤的桔子,不过,除了这二十斤,我这儿还有三十斤,想跟黄同志换点东西,不知道行不行?”
“哦?你想换什么?”男子来了兴趣,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