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一片漆黑,凌晨时分万物寂静。
医生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纪以年都没有回过神来。
曲静之听完,沉沉叹了口气,走到角落压低声音给家里打电话。
纪以年无力的坐在长椅上,不断的猜想何铭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和之前和禅师说的交易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她顿时打了个冷颤。
倘若真的是这样,她欠何铭的要拿什么才能还?
墙面上的寒意从后背蔓到四肢百骸,心口淤堵的发慌。
曲静之回来的时候,就口看见纪以年愁容满面,双眼通红:“你怎么了?”
纪以年抬眸,原本淡然的眼里情绪重的惊人:“静之……”
“嗯?”曲静之走近,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覆在纪以年身上:“你能来足以证明你的情谊,别有太多负担,人各有命。”
沉重的叹息在长廊里回响。
大衣上的暖意让纪以年红了双眼,她哽了又哽才问:“那如果我的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那还是人各有命吗?”
上辈子爷爷不拖累自己直接选择放弃手术,何铭又为了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惜放弃了生命。
他才19岁……未来还有那么多美好的生活在等待。
怎么可以就在这里停下?
曲静之握住她的手:“只要他觉得值得,就好。”
纪以年霎时泪流满面,悲恸到说不出话。
何铭一步步跪上雪上的那幕又浮现在眼前,她感受到何铭膝盖上剧痛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他tຊ的执着。
曲静之目光闪过莫名的情绪,眼眶也红了。
何铭这么多年一直很孤僻,身边除了她这个堂姐也没再有过别人。
朋友情侣什么的通通都没有,一直独来独往。
现在有人能关心他,曲静之欣慰了不少。
她的手一下接一下在纪以年背后拍着,轻柔的安抚她的愧疚和恐惧不安:“会没事的,这小子一向命硬,不会有事的……”
翌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何铭已经从手术室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曲静之已经整理了心情去外面买了早餐回来,她打开包子,递到纪以年面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纪以年的眼底满是青色,疲惫的接过筷子却没有多少食欲。
“吃点儿,等下医生查完房,我们就进去看看他。”曲静之劝说。
纪以年优思重重的吃了两个,就放下了筷子。
“医生说他有醒过来的迹象吗?”她问。
曲静之摇头,她和纪以年一样担忧,但这种事怎么只能看命。
潦草的吃了个早饭,医生按时过来查房。
纪以年和曲静之跟在后面,听着医生叮嘱怎么照顾没有意识的病人:“可以多和他说说话,说说未来和以前,给病人灌输一些积极的想法,发现病人有意识之后可以按铃,我马上过来。”
两人点头,等医生查完之后坐在何铭的病床边。
曲静之往后仰着,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和语气都轻松:“你小子……刚回曲家就不讨喜天天和叔父对着来,现在好了,叔父一辞都不过来看你。”
“不过也好,估计你也不想见他。”
曲静之勾了勾嘴角,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命定的爱人吗?再不醒过来,你命定的爱人就要和别人走了。”
她说完,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和惋惜:“你知道叔父的,如果你三天内真的不过来。”
“他会放弃对你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