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南低垂头颅的上空,一行黑色字迹凭空浮现。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偏偏字迹出现了!
【【我见众生】(与其宿主路南融合版),能力和灵魂极为契合才会出现的状态,极为少见,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是无主之物!
这是你仅有的可以从殒灭之钟手下抢到美食的机会!
灵魂归于殒灭,【我见众生】四处流浪,但是现在你可以同时拥有他们两个!
方法非常简单,分割你的一部分灵魂替换他们,欺骗殒灭之钟!
毕竟现在的钟只是一个虚影:)。
制作方法:融合你们的心头血,然后跟我念——】
——噗呲!
刀尖毫不犹豫直接插穿路南心脏,拔出。
“所以我讨厌欠人情,总是没好事。”姜九拿黑红长刀比了比,满是嫌弃,“这刀这么长,捅自己也太不方便了,谁设计的……唔!”
姜九闷哼一声,之前和「蠕虫」对殴的时候肾上腺素爆发没注意到身体上的疼痛,之后是快死了,全身没有知觉,更没有疼痛感。
但是经过路南的【我见众生】,她好了一部分。
这让她重新开始感受疼痛。
只是这新的开始,起点有点高。
刀尖刺入心脏部位,还是自己主动,这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博弈。
额间冷汗冒出,心脏剧烈跳动着,不需要多安静就能听到那震耳的“咚咚”声,姜九的指尖甚至都开始麻痹。
“咕噜。”
金属和血肉混着血液摩擦深入体内,滑腻的声音让姜九有点痉挛反胃。
她不知道应该刺多深,但是她清楚——
足够深就没有问题。
这样想着,她又把刀往里摁了摁。
只这一下就让她眼前一黑,身子发冷。
等她勉强睁眼,整个人就是虚弱地靠着一旁的破车,而她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是什么靠上去的。
虚弱的断气了一样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坚定。
“献以灵魂,血祭殒灭!”
话落,姜九一口血喷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她死死看着天空。
黑字还在。
黑字还在,路南就还有救!
等等,字在消失!
为什么在消失?!
她哪个步骤做错了……难道是没有取到心头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姜九挣扎着爬起去捡落在地上的刀,刀尖向心。
就在这一刀要落下之际,全世界最冰冷和火热的东西同时出现在她体内,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一下又一下割裂着她的灵魂。
“滴——————!!!!!!”
尖锐声鸣刺刀一般透入大脑深处,毫不留情搅动着,痛得姜九面容煞白,身体无力砸在地上,抽搐着。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颤抖。
神经末梢处不间断的疼痛钻入骨缝,酸、疼、痒……数不清的痛苦一瞬间出现。
——呲啦!
忽的,姜九只觉得心口被什么烫到一样,火辣辣的疼,接着她就闻到了一股烤肉味,还没来得及去看发什么了什么。
“咳咳,咳咳!!”
咳嗽伴随着大口呕着血,还咳嗽着,脑袋一歪就安静了。
半空忽然出现一道虚影。
是路南。
路南惊讶左右看看,不经意间望向地面,急的一个箭步冲下,然后开始焦急围着看起来状态极差的姜九绕圈圈。
他张嘴说着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弯腰去抱姜九,手也只是虚虚穿过姜九的身体。
路南急得冲出去找人,但不管怎么跑,只要远离姜九超过三十米就会被一股力量拽回到她身边。
看起来很久,其实也就一分钟。
“嘶。”
姜九眼皮动了动,无神的双眼睁开,只一眼就看到了在身侧看着就是在哭的路南,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硬是用沙砾摩擦一般粗哑的声音憋出一句话:
“胆小还爱哭,你是传说的omega吗?闭嘴。”
“哦。”路南被骂得瑟缩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不过,omega是什么?”
姜九眼神从他一直在动的嘴上划过,“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不过也不重要,反正你算是活下来了,欠你的人情就当还了。之后你回去继续当你的守夜人,我做我的事。”
一拍两散,分道扬镳,下床不认人。
刚刚深入骨髓的疼痛在醒来后就消失不见,确认了这一点,姜九手撑着身后的车站好,直接无视在一旁手忙脚乱比画着说什么的路南。
她是不想和这个胆小鬼爱哭鬼的结合体再有什么纠葛了。
左右看了看,姜九沿着高速路边朝背对机场的方向缓缓走去,身上、脸上的血还有破烂的衣服让她像极了从实验室出逃的丧尸。
好在这里出了连环大型车祸,附近交通管制没有人或者车路过,也就没人看到这恐怖的一幕。
“回去后先打电话跟叔说飞机没有起飞,让他暂时先在那面继续打听爸妈的情况……不,还是先跟丁当姐联系一下,之后再借咖啡馆的电话给叔打电话。”
因为有三十米的距离限制,姜九在前面走,后面被姜九说了一顿畏畏缩缩不敢跟上去的路南就跟风筝一样,被遛了一路。
要不是姜九在一处拐弯的地方不经意往后瞥了一眼,路南还不知道要当多久的风筝。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跟着我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
一看路南又开始鞠躬,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用脚趾头想也只可能是那三个字。
姜九闭眼深呼吸,握拳,强忍住要骂人的冲动,“说正事!”
看她的样子路南条件反射两手挡在脸前,“对不——我错了!!”
“……”
这个姿势。
姜九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机会,直接说正事,慢慢说,我不会唇语。”
路南脑袋小心翼翼从挡着自己的手臂后探出,见她好像真的不生气了这才放下手,抿嘴,一字一句慢慢道:
“我,不能,离开,你,三十米。”
说得很慢。
姜九听懂了。
但她宁愿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