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初原本想当作没看到,但顾明邢大步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腕。
他语气嘲讽:“季锦初,就睡过一晚上,就这么难分难舍了?”
顾明邢的表情就好像再说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季锦初脸上浮现出屈辱,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出国,不再寄人篱下,她索性回怼回去:“顾明邢,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顾明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心底升起薄怒。
季锦初一向对他都是逆来顺受,她怎么敢反抗他?
顾明邢表情瞬间黑沉下来:“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我今天来,是要让你给倩倩道歉的!”
季锦初嘲讽一笑:“我没做错,不可能给她道歉!”
顾明邢的神情愈发冷冽,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看到季锦初头皮发麻。
“这个歉,你不道也得道!”下一秒,顾明邢不由分说扯起季锦初的手腕,把人扔进自己的车。
车门车窗紧锁,季锦初连跳车的机会都没有。
“顾明邢,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任倩倩摔下楼跟我没有关系!”
顾明邢神情冰冷,“季锦初,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说谎。”
季锦初解释了好久,但顾明邢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到了医院,他把季锦初拽到任倩倩所在的病房,用力把她甩到地上,沉声道:“跪下,给倩倩道歉。”
任倩倩看到顾明邢这么对待季锦初,心里很是兴奋,但表面装得一脸惊慌:“明邢,我锦初还小,我不怪她,要算了吧。”
任倩倩虚伪的样子恶心的季锦初想吐,她站起身,神情冰冷道:“任倩倩,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装白莲花倒是一把好手!”
任倩倩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顾明邢心疼地安抚,随即转身看着季锦初,猝不及防打了她一巴掌:“你还敢侮辱倩倩!真是死不悔改。”
他走近季锦初挑起她的下巴:“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回家等我怎么收拾你。”
顾明邢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季锦初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沉默地看了顾明邢一眼,季锦初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病房。
刚一出门,里面就传来暴怒砸东西的声音。
季锦初没管,但也没回家。
顾明邢的眼神过于瘆人,如果她回去,他怕是真的会生生掐死她。
已经到了中午,季锦初身上只有几块钱的零钱,她在街上买了几个包子,走到一个桥洞下面避风。
彼时桥洞下面还有一个男人,头发很长,还有些乱,脸上也沾了点泥,他看着季锦初手里的包子不停地咽口水。
季锦初吃的也不多,就把多余的几个包子全都给了那个男人,两人一起在桥洞下面啃包子。
风越来越大,到桥洞下面避风的人愈发多了,已经影响到了交通秩序。
几个交警来把他们驱赶出桥洞。
季锦初昨天淋了一天的雨,今天又吹了一天的风,毫无意外地发烧了。
她拖着病体在大街上晃荡,头越来越晕,最后扛不住晕倒在了大街上。
季锦初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睫毛轻颤,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的是顾父顾母担忧的脸,看到季锦初醒了,顾母激动道差点哭出来:“锦初,外面天气状况不好,你怎么不回家?让我们多担心啊?”
季锦初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顾明邢讽刺开口:“妈,我看她就是不懂事,故意让我们家里人担心。”
“你闭嘴!”顾母瞪他一眼:“锦初都生病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醒了就好,”顾父叹了口气站起身,“我跟你妈还有事,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妹妹。”
顾父顾母离开后,顾明邢混不吝的表情变得阴沉:“季锦初,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跟倩倩道歉,那下次在有这样的情况,我不会在管,你就直接死在外面吧。”
季锦初知道顾明邢说的是认真的,想到她现在还要靠着顾家,季锦初屈辱地咬牙:“好,我去道歉。”
季锦初所在的医院刚好和任倩倩是同一家,她答应道歉后,顾明邢就迫不及待把她带到任倩倩面前。
他一脸冷冽地看着季锦初:“跪吧。”
任倩倩本来还不明所以,听到顾明邢的话,眼底闪过震惊和兴奋。
季锦初垂眸半响,在顾明邢马上就要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做好心理建设,咬牙,双腿颤抖地跪下。
“任倩倩,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推下楼。”
顾明邢别开视线,什么也没有说。
任倩倩沉默几秒,假惺惺地笑到:“没事的锦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起来吧。”
季锦初忍住所有的屈辱和心痛,面无表情地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手刚刚握上门把手,身后又传来顾明邢警告的声音。
“季锦初,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倩倩。”
顾明邢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季锦初心里,她忍着痛苦轻应一声。
病房的门刚刚打开,医院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男人拿着手术刀朝季锦初的方向跑过来,身后一群人在追他。
男人看到季锦初后眼神一凛,径直朝她跑过来。
季锦初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后退到病房里面。
没想到人竟然跟着她冲进病房。
里面的顾明邢一惊,下意识护住任倩倩,远离这个男人。
而和任倩倩并排的季锦初被盯上,张扬抬起手术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朝那些人大吼道:“你们别过来!”
顾明邢看到季锦初被挟持,眼底的紧张一闪而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一边护着任倩倩,一边侧头沉声质问跟进来的医生。
医生解释道:“这人是个病患,跟我们医院起了点冲突。”
原来这人是个白血病患者,医院之前说有匹配的骨髓可以换给他,他变卖了所有家产交了医药费,但突然出现一个有钱有势的人,插队把本该属于他的骨髓换走了。
他的病症已经很严重,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挟持季锦初的人,是个亡命之徒。
顾明邢看着锋利的手术刀抵在季锦初脖子上,心里没由来的紧张,他恼怒地朝那人吼道:“故意伤人是犯法的,你快放开她!”
这话反而让那人更加愤怒。
“哈哈,哈哈哈!”他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犯法?老子命都快没了,还怕犯法吗?”
“唔!”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那人手上动作没轻没重,抵在季锦初脖子上的手术刀划破脖颈处娇嫩的皮肤。
鲜血顷刻间涌出,季锦初疼得闷哼出声。
顾明邢眼神一凛,蹙眉准备上前,但被任倩倩拉住手臂:“明邢,你不要过去。”
“那人现在情绪激动,你现在过去,万一他想死也拉个垫背的,那锦初可就危险了!”
任倩倩说得不无道理,但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居然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顾明邢看着季锦初,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出手。
那人挟持着季锦初,一步步走出病房:“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医生们怕他伤到季锦初,听话地和他保持距离,安抚到:“赵泽先生,你先别冲动,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协商!”
那人情绪激动的大吼:“协商?我要你们医院把原本属于我的骨髓拿回来!你们能做到吗?!”
院长回答得毫不犹豫:“可以。”
“赵先生,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现在就去跟林总协商,他的病还可以等。”
赵泽笑了:“你以为,我会信吗?”
他是精神崩溃,不是傻。
这是一场属于富人的游戏,穷人就算再怎么努力,哪怕鱼死网破,也是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赵泽想着这些,有些出神,安保注意到他的情况,找准机会猛地冲上来,把赵泽制服在地。
手术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安保都上前帮忙制服赵泽,医生们冲过来为她检查伤势。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季锦初从缝隙里看到顾明邢和任倩倩依偎在一起。
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她,还跟任倩倩在一旁你侬我侬。
季锦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医生帮她处理好伤口后,顾明邢才带着任倩倩走过来:“怎么样了?”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顾明邢的语气听起来确实不耐烦的。
季锦初嘲讽一笑:“顾明邢,你应该巴不得我死吧。”
顾明邢也被她的态度惹得恼火,阴阳怪气道:“你这不是没死吗?”
季锦初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她突然收到她申报的在M国大学的电话:“不好意思季小姐,因为本届招生原因,你的申请暂时驳回,期待明年您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