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佟两手一摊,“总而言之,我是很厉害的,我想试试。”
“所以你到底识不识字?”孟佟问。
裴君牧不回应,有种不想陪她疯的既视感。
“你要是不识字那我就只能……”孟佟扫了他几眼。
“你就如何?”裴君牧冷脸,“你就要去问张奉吗?”
原本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就这样降到了冰点。
孟佟不喜欢吵架或者争执,她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受到婚姻带给人的烦恼。
“请你不要拿张奉来侮辱我行吗?”孟佟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别跟我提他,你如果也不识字,那我只能花钱找人教我。”
“学这个医术也并不只是为了你,日后小嗣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好照顾到,你若是不领这个情我也不会强求,你不想好起来,难不成我还要逼你吗?”
孟佟一通说,最后她道,“而且,你这个身体也不是我造成的,就算是我以前不把家里败掉,你们花掉所有银钱也未必见得可以治好你的身子。”
“我如此坚持不过也是想搏一搏罢了!”孟佟起身,“爱帮不帮!”
“我可以教你,但你不能去治别人,要是出了何事,我们可遭不起这个罪。”裴君牧见她似乎又要发疯,连忙开口道。
他是相信她会花钱找人教的,因为这个女人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孟佟翻了个白眼,真是欠骂!
她转过身看向他,“你还真识字,那你为何不去科考?”
“因为我喜欢杀人。”裴君牧微微挑眉看向她。
孟佟:……
“那叫杀敌。”孟佟背后发麻。
“呵呵……没区别。”裴君牧终于感觉舒服了。
她知道害怕就好。
“不说这些耽误时间,现在就教我。”孟佟打开医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本书主要是讲穴位和针灸以及药浴的。
孟佟是根据她需要治疗的步骤来选择书,加上主要是操作,一开始裴君牧应该也比较容易接受。
毕竟扎点针和泡药浴好过喝配不对的药。
目前他们都以为喝的药是孟佟找大夫开的。
孟佟也不着急,先把字给顺过去再说。
晚上大家都歇息之后,孟佟还是拿出医书继续看。
她要做给裴君牧看。
裴君牧靠在床头看到她挑灯夜读用功的样子,若是男子,指不定能中状元。
抛开一切不谈,她勤奋贤惠的样子还是很让人憧憬的。
而且长得还很漂亮,是真的漂亮。
裴君牧不明白吕氏为何会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妻子,但不得不说吕氏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可他们运气不是很好,她表面不错,可性子却极其可恶。
这种被捅一刀又给一颗糖的遭遇他要如何自处?
正在认真看书的孟佟内心已经尖叫不知几回了。
到底还要装到何时?
怎么不说她浪费油灯钱?
快说啊,有个台阶她就下了。
孟佟自然的抬头,拿起小竹签挑了挑灯芯,然后还打算读出来。
“你这是打算读到天亮吗?”裴君牧开口了。
她一直在他眼前这样晃悠,他就会在刀口和甜枣之间反复横跳,容易焦躁。
这要是换在别处一个拳头就结果了,可对她,他不能。
磨人!
孟佟懵着抬头,然后一顿,“抱歉,读上瘾了,影响你就寝了。”
说着她便起身,好脾气的开始收拾,然后吹掉灯,迫不及待的躺回她的竹榻。
看什么书啊,赚钱要紧。
孟佟几乎秒睡,舒舒服服入梦。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送豆芽。
一回来就开始读医书给裴君牧看。
如此三天之后,孟佟拿出了银针。
“书里我全部都记住了,现在咱们试着找穴位。”孟佟双眼满是兴奋。
她可是还要装找不到位置,把他扎疼的呢。
裴君牧表示默认,不吭声,从开始教她识字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裤腿挽起来。”孟佟准备好了东西。
他们在屋檐底下,光线好,裤腿被挽起来,孟佟的手指按上他的腿。
由于常年卧床,裴君牧的腿变得纤细松垮,肌肉组织减少很多,病态的样子让孟佟的情绪收敛了几分。
裴君牧的注意力则在孟佟的手指上。
不知是他太敏感还是别的,当孟佟的手指按上他的腿去寻找穴位的时候,他身子变得很僵硬,十分不自然。
从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一种被侵略的感觉,尤其是孟佟那双手,纤细,白皙。
她的手完全不像是一般农妇的手那般粗糙长茧子指甲盖还有泥污等。
手型纤细笔直匀称,指甲剪平,干净,指尖透着微微的粉,手指头上的肉圆润温软。
看过去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非礼勿视!
那双手太好看,以至于让裴君牧觉得多看一眼都是非礼。
“我要开始扎咯。”孟佟拿起针。
裴君牧又忍不住看过来一眼。
手指捏着银针的样子……也许她真的合适做一个大夫。
“嘶……”
腿上传来的疼痛感打消他刚刚产生的所有美好幻觉。
“嘻嘻,没扎对是吗?”孟佟坏坏的吐了吐舌头,“书上说扎对了会产生酸胀麻感,如果出现这种感觉你就告诉我。”
“你咋不扎自己?”裴君牧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大意了。
他怎么会去体恤她,让她扎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昂,是哦,扎我自己好像更好一点。”孟佟说着便拔出针。
裴君牧:……
孟佟没想那么多,直接一把就把裤腿给卷起来。
“你这是做甚?”裴君牧瞪着她。
孟佟懵逼,“扎自己啊!”
“你的腿!”裴君牧脸一黑。
孟佟看了一眼,“我的腿没毛病啊!”
再仔细看了一眼,腿毛都没怎么长,而且还光滑,有什么问题吗?
“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有人路过呢?”裴君牧只觉得额角突突跳。
孟佟瞬间领悟,尴尬的笑着,“哦哦哦,那我回屋扎。”
很快她就回屋里去了,这下孟佟更高兴了,她根本不用真扎,就象征性的喊疼就可以了。
人走了,清净了,但裴君牧却觉得被气热了,拿起孟佟给裴承嗣编的那把小竹扇扇了起来。
他迟早会被孟佟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