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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声低沉带着一点不满,超越正常社交距离,湿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白于鹄的身子本能先做了回击反应,肘关节后击,拉开他们的身位。
  听到一声闷哼,白于鹄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江暾屈背,一脸痛色地捂着自己小腹的位置,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面前的人,白于鹄觉得心疼,可又觉得好笑,只能站在面前无措看着他。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人体无意识下的举动,力是不受控的,白于鹄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狠手。
  原本就已经觉得这个声音怪熟悉地,还没等他想起来是谁,身体就本能做出动作出去了。
  这个人,也不提醒他一声。
  “没事。缓缓就好了。”
  江暾将一只手搭在白于鹄的手上,摇了摇头。
  白于鹄顺着他动作,将人扶起来,坐回椅子上。看着江暾额头有些冒虚汗,不免有些埋怨眼前的人:“你早叫我名字,哪里还会这样。”
  “这不是想,吓你一下吗。没想到,把自己给吓到了。”话说得倒是幽默,如果能忽略掉难看的脸色就好了。江暾转头看向他,露出安抚的笑容,“没事的 ,我一个alpha,哪里有那么容易受伤,我缓一缓就好了,没事的。”
  江暾握着他的手,触及到凉凉的指尖,“手这么冰,怎么不多穿一点。”
  “没什么衣服穿。”白于鹄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又接着补充,“手机被收了,手里没钱。”
  虽然不小心失手打伤了江暾,但此时江暾握着自己的手,确定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时。心,是由衷地开心和喜悦。
  原本悬挂在空中的心安定了下来,还带着小别胜新婚的欢喜。他走神的功夫,人靠着他更近了一些,冰冷的手被握在暖和的手心之中,酒香更加浓烈了一些,让待在他的身边的白于鹄有些晕乎乎的。
  转头看到江暾那张依旧俊美的侧颜,对方听到他的话后,暗沉的眸色中藏着不满。
  几日不见,看见江暾,白于鹄就想起来自己没进基地前的逍遥日子,或许是在陌生环境里见到熟人的原因,又或许是对方是自己的丈夫,这几天的生活太过于苦闷,白于鹄忍不住向面前的人小声抱怨:
  “我就只有那天的穿着的薄风衣,也没有钱去买衣服。好在宿舍有烘干机,要不然,我里面这两套衣服反tຊ反复复穿这么多天,人都要臭了。而且这几天还降温,我出去都要被冻成冰棍了。房间里也没有空调暖气,跟太平间一样的,冷死了。”
  越听江暾的神色更加凝重,等白于鹄吐槽完后,看向江暾,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传出来的不满和薄怒。
  “他们为什么扣下你的手机,连磁卡也没有给你准备。”
  “担心我与外界联系会影响研究吧,磁卡可能就是忘了,”说着便与江暾微怒的双眸对上,他瞬间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在对方发作之前,连忙安抚住这只老虎的脾气:“哎呀,我就夸张夸张。好几天没见你了,发发牢骚,一不小心就说严重了。其实没有我说得这么严重的,我觉得其实还好,没有那么糟糕。”
  江暾看着他,漆黑的双眸暗暗地,脸上写着“不信”二字。
  虽然他对白于鹄没有感情,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法定上的丈夫。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是不可能让白于鹄受这委屈的。夸张也罢,编造也罢,其中多少掺杂了一些事实。
  他不傻,还不至于被白于鹄的只言片语给忽悠。
  白于鹄叹了一口气,看向他,露出一抹不符人设的风情笑意:“江总,我在向你卖惨,你抱抱我就好了。”
  他看到江暾瞳孔震慑,下意识跟他拉开了距离,惊诧的深眸看向他时渐渐化成了望不见底的深潭,威压袭来,带着alpha独有的压制。
  江暾警示他:“不要开这种玩笑。”温馨亲密的氛围顿时便被打破。
  明明他进来之前的氛围还是好好的,两个人相处地也很融洽,怎么现在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呢。
  白于鹄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不会追人,简单几句就把人给惹毛了,他平淡的内心却升起了强烈地征服欲,心中对江暾的喜欢在此时又被无限地拉大。
  砰——砰——砰——
  明明是那么剑拔弩张的情况,可他却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感受到了血液在身体里奔腾四涌。
  无关与于第二性征,白于鹄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一性征在作祟,是属于男性的冲动和野性,他的身心都在呼啸着,他喜欢江暾。
  侵略性的眼神让江暾微愣,在这张清冷的白于鹄身上江暾竟看到了“风情”二字,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瞬间的机会,当他再去探索时,白于鹄又恢复了平日那副温和的状态。
  “怎么了?”白于鹄内心滚烫,他佯装平静地反问江暾。
  江暾微愣,细细观察白于鹄脸上的表情,发现找不出任何破绽来,才压下了自己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
  “怎么了?”白于鹄好笑地再次发问。
  这次江暾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什么”。
  白于鹄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江暾里面还穿着正装,他不由发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左支真正的研究核心基地。”
  江暾听到他回答,肯定地点点头:“你很聪明,我们集团跟左支一直都有合作,是左支的投资人。我会定期来探查研究工作。”
  “哦。”江暾的说法可信度很高,毕竟他们公司就是公私合办的,而且据说江暾的父亲们是功勋将军,曾经江氏就是他们在打理,后来两位老人老了,这个任务就交到了他们儿子的身上。忽然白于鹄想到了轨道上飞驰而过的轨车,“这个地铁不会是你们集团投资的吧!”
  虽然他知道很有这个可能,但是看到江暾平静地点头的时候,白于鹄还是深受打击,这都是钱啊!太败家了,太败家了!
  看到他这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江暾才有了身为有钱人的自觉,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还试图安慰面前的白于鹄:“其实也不是很贵,投资后,你们出行也方便,而且我们集团还拿到了一个项目,不亏地,都赚回来了。”
  显然江暾的话没能安慰到白于鹄,一想到修这个地铁的是自己的枕边人,他都能看到金灿灿的钱从自己的而身边飞速流走。
  打工人的悲哀,果然少爷是不懂他们这种普通人的痛,此时白于鹄才意识到自己嫁的是一个资产过亿的总裁。
  江暾将一块小磁卡放在他的手里,“你拿着我的卡,要买什么刷一下就好。这个卡刷在电话机上可以打电话”,接着他又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张私人名片,“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这就是霸总的安全感吗?
  “万一磁卡我弄丢了怎么办?”江暾的身份可不简单,万一卡丢了,到时候闹出什么事可不好。
  “放心,我们是合法夫夫,刷卡的时候会有人脸识别的。如果丢了,别人是没办法使用的。信息也会第一时间发到我的手机上。”
  白于鹄看着还没巴掌大小的磁卡:“嚯!这还挺高级的。”
  “嗯。你就放心使用吧。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江暾的事解释清楚后,这下轮到白于鹄的消息了。既然江暾问,白于鹄就将自己来这里的过程告诉了江暾,事无巨细,没有隐瞒。
  “我现在正在跟着曾老做事。”
  说到曾老,面前的江暾神色暗了下来,他侧身欲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让他收回了自己的话。
  “小白,你怎么跟江总在一块。”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曾老,缓缓走来,看到江暾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白于鹄看到曾老的背着的手拿着一张单子,应该是批准单。
  看着身边的江暾,白于鹄本能地与对方拉开距离,他和江暾的关系不可以曝光,还没等他找一个好的借口,身边的人已经先行动了。
  “曾老,好久不见。”江暾起身,礼貌地向曾老问好,将白于鹄刚刚拉远的距离重新拉近。
  “江总,好久不见。您和小白认识?”
  说话间,曾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于鹄的身上,那双已经看破红尘的双眼似乎要将面前的白于鹄看透般,如此锐利,泛着白于鹄所不懂的寒意。
  像一只藏在暗处的毒蛇般,冰冷,让人心生恶寒,白于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偏执乃至疯魔的情绪,他惧怕地后退半步,往江暾身边挪了半小步。
  江暾感受到白于鹄的不安,又往白于鹄的身边走了半小步,抬眸看向曾老:“白于鹄是我的好友。”
  “是嘛,倒是没听小白提过您。”曾老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整个就是一个笑面虎,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小白也没跟我提起您。”
  曾老神情出现了短暂地停滞,极快又换上了那双晦暗的眸又挂上了令人反感的笑意。
  “就拜托曾老好好照顾我们小白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他。”江暾一把将白于鹄揽过来,一副哥俩好样,曾老盯着两人的手,笑了笑,说了一声“自然”。
  “曾老,我和小白还有些话要说,还希望您回避一下。”
  “好。”
  看着曾老渐渐离开,才江暾侧头浮在白于鹄的耳边轻声道:“这个曾老不简单,你万事小心些。”
  白于鹄转头,鼻尖相触,对上江暾近在咫尺的墨瞳,笑着点点头:“好。”
  “你需要我给你带东西吗?”看着单薄的身影,看着白皙的脖颈,江暾不自觉地发问。
  “下次你能将我放在柜子里的抑制剂拿来吗?”
  江暾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白皙的后脖颈上:“发情期要到了?”
  “嗯嗯。”
  白于鹄水雾雾的望向他时,江暾心口颤了颤,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一片空白,等他点好头答应下来后,才如梦初醒。
  清明的眼眸再次与白于鹄含笑的双眼对上,“怎么失神了”,调侃的话语像电流一般从心脏延至四肢,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江暾猛然拉开两人的距离,窒息又暧昧的氛围被打散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以及低喘的呼吸声。他的手紧紧握在白于鹄的双肩上,心跳声震耳欲聋,他的身体在发热发烫。
  他十几年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此时,全盘崩塌。
  “呵呵。”
  而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在面前笑道出来,江暾真是又气又不知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很好笑吗?”看着眼泪都要笑出来的白于鹄,江暾的脸顿时黑了一个度。
  见好就收,白于鹄很知趣,“不笑了,不笑了。我去找曾老了”,边说白于鹄将江暾搭在肩上的手放下,他忽然近身,江暾的身子顿时紧绷住了。
  江暾的反应没能逃过他的目光,白于鹄笑了笑,附耳轻声道,“下次来,不要忘了带东西……呼——”,他恶作剧式地吹了一口气,在江暾反应之前,滑溜地脱离出来。
  他回头看着江暾沉沉的目光,挑逗地发送了一道媚眼,“走了,下次见”,转身快步走向待在楼梯口的曾老。
  这个过程是设计好的,没给江暾一丝反应机会,挑逗完tຊ,全身而退,根本不给江暾任何反应的机会。
  当江暾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只抓到了满手的空气。他就看着对方得志地披着自己的大衣,离开了远离了自己视线中。
  走到曾老的身边,白于鹄又恢复了平淡的模样:“曾老,我们走吧。”曾老看着他肩上的大衣目光暗了暗,嗯了一声就带着白于鹄下楼。
  想起刚刚被自逗的江暾,白于鹄插着空隙,转身向江暾挥了挥手。这次没有任何逗弄,就转身跟着曾老离开了这个地方。
  脑海中,还是江暾刚刚呆愣的模样,白于鹄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欢悦,而此时他的肩头还披着对方的大衣,是令人迷醉的酒香。
  “看来你跟江总的关系很好啊。”曾老凉凉地瞥他一眼,不经意间说道。
  陷入欢愉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白于鹄拉紧身上的大衣,淡然说道:“还好吧。曾老您需要我做什么。”
  曾老的身子僵了一下,“一会你就跟着我,记录一下数据就好了。”
  白于鹄看着他,似在思考,“好。”
  给自己寄了一大堆生物学的,现在却告诉他,只是做简单的数据记录,这怎么可能。
  那张申请单被曾老放进自己的衣兜里,正如曾老自己所言,他这一趟就是简单地带着白于鹄做着简单地数据记录。而他刚刚申请成功的实验室,却没带他去,也没安排人去使用。
  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需要曾老本人来,合理中又带着一点离谱。
  脑海中忽然想起江暾刚刚对自己说得话,心里那股异样感越发浓郁,他抱着本子,跟在曾老的身后走进一个个实验中,将所需的数据记录下来。
  走到最后一个实验室,竟然是一个采样的实验室,曾老看向他,指了指其中的一张桌子:“坐下,给你抽个血。”
  “为什么。”
  这句话一出,白于鹄便知道了曾老原来的用意,怪不得知道是他是Omega之后,这个人没有出现任何的嫌弃呢。
  原来是需要他的血液进行实验。
  曾老看着他,瞳孔黑沉,站在明净的灯光下,像一个手握手术刀的刽子手,忽然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帮你检查一下身体,我们需要录入你的信息。”
  蹩脚的借口是一张遮羞布,他已经察觉白于鹄猜出来了,可却丝毫不见慌张。
  知道又如何,察觉了又如何,这是通知,不是协商。
  白于鹄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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