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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
  黎念尴尬地笑了笑,把果盘放到了桌上。
  “哪儿呀?你告诉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呀?”宋瑜不依不饶地问她。
  在她眼里,黎念和自己的女儿一样,这闺女哪都好,只是情事上跟没开过窍一样,这么多年了,都没谈过恋爱。
  黎念无奈地摇摇头,“老师,您安心养病吧,别老替我瞎操心了。”
  “前两天有个小伙子来医院看过我。”宋瑜回忆着,“叫谢什么来着,名字还挺有诗意的......”
  “谢霁临?”黎念问。
  宋瑜被提醒后一下子想起来,笑着说:“对对对!就是叫这个。他说你们是高中同班同学,关系挺不错的!”
  “他来看过你吗?”黎念有些惊讶。
  印象中,她确实在他们几个人的小群里提过宋瑜的病情和住院的地方,但她没想到,谢霁临竟然会过来探望宋瑜。
  “不仅来看我了,还带了果篮和花。”宋瑜说,“这小伙子长得也不错,一看就一表人才,现在在红圈所上班呢,绝对配得上你!”
  黎念扫视了一圈病房,果然看见窗台上有一大捧鲜花,被装进了花瓶,不远处的桌上还放着一个还没拆封的果篮。
  “......好了老师,你别给我操心了,我们俩就是朋友。”
  黎念回应宋瑜,想着得把这份人情给谢霁临还回去。
  “只把你当朋友,可不会来看望我。”宋瑜笑了笑,“我看他挺优秀的,你要是愿意,就谈着试试呗。”
  黎念知道自己拗不过宋瑜,就静静地听宋瑜唠叨了一会儿,等她要午休的时候,离开了病房。
  缴费处,黎念确认了缴费记录。走廊里人声嘈杂,许多老人和老伴搀扶着前来挂号。
  蓦地,黎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
  高一下半学期,她和靳宴深因为走得有些近,被年级主任警告,回家反省。
  当晚,福利院的人给她打来电话,说宋瑜查出了肝脏肿瘤,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和医药费。
  宋瑜的积蓄,早在给何知许治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就花完了。
  宋瑜不想再借钱折腾,想一死了之,死之前,想见她最后一面。
  挂了电话,她哭着去求黎瑞安借钱,黎瑞安看也没看他一眼,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就只好去求张芷妍,在她身边跪了一晚上。
  等她膝盖跪得红肿,眼泪也哭干的时候,张芷妍才端着一杯茶水,神色泰然地坐在她旁边,对她说:
  “这笔钱对黎家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用还钱,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没有这笔钱,宋瑜只能等死,就说:“什么事?我可以答应你。”
  “等你长大,嫁给黎家给你安排的任何一个男人。”
  ......
  这就是她和张芷妍的“交易”。
  黎念翻阅着缴费记录的本子,这些年的医药费,许多是她用工资和兼职交的,但数额太大的,都是张芷妍在垫付。
  黎念放回记录本,手指蜷曲,指甲紧紧陷进肉里。
  她要向上爬,拼命让自己变强,才能还清这些钱,和黎家撇清关系......
  *
  两日后。
  黎念如往常一样来到NK旗袍设计部上班。
  办公室里,几个同事在聊八卦。
  “你还记得之前辞职的那个小琪吗?”
  “记得记得……长得可漂亮了,她辞职不是因为嫁了个有钱的男友吗?当时追她追得可凶了!听说那个男的在京北还挺有地位的……”
  “哎,我今天听说他俩离婚了,因为提前签过婚前协议,女方一分财产都分不到!”
  “嗐,那不很正常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到了就没意思了,男的都这个德行,何况那种有钱人。”
  ……
  一段对话,几乎一字不差地灌入了黎念耳朵里。
  不自觉地滑开手机,点进她和靳宴深的聊天对话框里。
  他让她发一张戴耳坠的照片,结果她隔了将近一天才看到回他。
  照片发出去后,就没回音了。
  或许,他对她的兴趣只是一时的吧。
  “念念,你可算回来了。”
  不远处,师傅许晚秋朝她走来,春光满面,心情很好。
  “有位夫人点名要让你为她设计慈善晚宴的旗袍。还是靳氏集团董事长的太太呢!”许晚秋说,“靳夫人说中午和你吃个饭,谈谈旗袍设计的事。”
  靳夫人?
  黎念稍微回忆,想起那天在靳宴深家中见到的他的干妈。
  她竟然指名她一个新人设计师,想必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
  靳氏集团。
  偌大的会议室,气压低得可怕。
  直到靳宴深终于说出“散会”两个字,众高层才如获大赦地陆续离开会议室。
  不过一个小时的会议,老板却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火,几乎每个人都没幸免于难。
  感受最直观的还是秘书秦越,自从上司去了一次南宛,回来后心情就一直阴郁得骇人,如同火药桶一般,点了就着。
  然而此刻,他还是硬着头皮追上靳宴深,说:“靳总,白氏的千金小姐邀请您共进午餐。”
  “推了。”
  靳宴深拧眉,语气不耐烦至极。
  秦越只好胆战心惊地解释:“白氏掌权人和靳董是世交。靳董之前也提过让您和白家千金……”
  “我的话你听不懂?”
  靳宴深打断秦越的话,眉心皱得更紧,不悦地扯了扯领带,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秦越不敢再劝,只好从命。
  早在国外,他就跟着靳宴深做他秘书了。
  这人在工作上简直拼命地和一个疯子一样。
  禁欲,不近女色,烟酒不沾,偶尔被靳长鸣施压施得紧,就去盘山路上飙车,最疯狂的一次命都差点没了。
  为了尽快掌权,他几乎从不忤逆靳长鸣的命令。
  唯独,在这种事上,他们老板不会顺从。
  秦越不懂,不过是和一个女人吃顿饭而已,难道比和酒桌上那些老男人谈上百亿的生意还折磨吗?
  靳宴深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目光幽深地盯着他和黎念的聊天对话框。
  只要他不给她发消息,她就真的一点都不会搭理他。
  手心攥紧手机屏幕,正要烦躁地扣上,电话铃音便不合时宜地响起。
  “儿子,中午一起吃个饭呗?”赵初蔓说。
  靳宴深:“没空。”
  “好吧……那我就只能和念念一起吃了。”电话里,赵初蔓故意拖长声音。
  “你和黎念吃饭?”靳宴深揉了揉眉心,略显诧异。
  “是呀!我找她给我设计旗袍,本来说叫上你一起,不过你没时间的话,就算喽!”赵初蔓说。
  “地址发给我。”靳宴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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