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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砚绝坐在那里也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脸神色晦暗难辨,直视她的目光有种穿透心脏的凌厉感。
  对视良久,檀砚绝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怎么?”
  她看不透他。
  算了,也没必要非要看透,她只是来工作的。
  裴以期不动声色地笑笑,“没有,檀总说得对,学乐器的人都比较保护双手。”
  如今,檀砚绝身边碰乐器的应该只有那一位,他这样身份的人出席ME音乐盛典应该也是为了那一位。
  她便上道地问道,“檀总,明晚要为宁小姐备一份礼物吗?”
  “你知道我和宁家的婚约?”
  檀砚绝挑眉,“又是席岁声说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当年为什么会看中宁家?”
  “我大概知道一些。”
  裴以期知道并不是通过席岁声,而是十八岁那年那场大雪里,檀砚绝亲口告诉她的。
  那天,他将她亲手制作的树脂袖扣从袖口摘下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出车窗。
  “爷爷和宁伯父是忘年之交,我只有接近你,才能接近宁家,才能让爷爷多看我两眼,懂了么?”
  “现在你已经不是宁家独女,不会还指望我履行那毫无价值的婚约吧?”
  宁家是音乐世家,在国内声望颇重,但钱财权势其实还没到顶配。
  但宁父宁秉山为人黑白分明、正直不阿,很是对檀家老爷子的胃口,两人是忘年交,檀老爷子私下时间见宁秉山的次数比见子女都多。
  所以,檀砚绝十几岁的时候就盯上了她。
  檀砚绝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道,“那你说,我现在还有必要送这个礼物么?”
  “……”
  这意思就是不用送。
  七年时间,檀砚绝早已经不是那个手里只有家汽车公司的小少爷,而是即将继承整个檀氏的统治者,这段婚约对他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大,他完全可以联姻一个与他更为匹配的大家族。
  他对宁家独女这个身份,从来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当年她假千金的身份被拆穿,他就不再搭理她,而去接近宁惜儿;现在宁惜儿的价值也被压榨干净,也可以弃了。
  她点头,“我明白了,檀总。”
  “怎么,觉得我渣?”
  檀砚绝道。
  渣不渣他心里没点逼数么?
  她不知道宁惜儿这七年里有没有被他算计了感情,反正她当年是被算计得彻底,一场初恋谈得像被狗屎糊过一样。
  裴以期微笑,“没有。”
  檀砚绝定定地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道,“我只是答应爷爷去给她捧个场,这段婚约很快会解除。”
  “好,我明白了。”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裴以期一进秘书部,就听到一段熟悉的音乐。
  乐曲似阳光洒落的悦耳纯净,八音盒里一个音符一个音符跳动。
  “啊!《空镜》!我的白月光曲子!当年考试压力全靠听它治愈!”同事们在讨论。
  “这个八音盒网上都炒到十二万了,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拨弄八音盒的同事一脸骄傲,“我这叫为情怀买单,你们这些凡人不懂。”
  “可惜啊,期神已经七年不出新曲。”
  “哎……”
  众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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