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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这鸡汤不合胃口?”唐影听到自家爷傲娇的声音,赶忙停下炫耀,跑到自家爷身边伺候。
  唐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唐影手腕上的膏药,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一股怪味。”
  唐影眼睛盯着鸡汤一脸疑惑地嘟囔,“不会吧,我明明尝过了,跟平时一个味道呀。”便要去尝自家爷碗里的鸡汤。
  史夷亭把碗里的鸡汤喝完,放下碗勺,笑着对唐影说:“是不是你手腕上的膏药味道染到了碗上,你家爷对味道最是灵敏。”
  唐影这才恍然大悟,爷这是看安小娘子送他膏药,心里不舒服了,在找茬。
  安小娘子一直围着自家爷转,一心勾引自家爷,现在安小娘子给他送了膏药,却没有给自家爷送膏药,爷心里肯定是吃醋了。
  唐影禁不住在心里又偷偷夸了自己一通,对自家爷简直了如指掌。上次安小娘子送他扇坠时,自家爷也是无缘无故地找茬发脾气。
  “哎呀,上次的扇坠还没替爷搞定,不过这次的膏药可以先满足爷的小心思。”唐影心里偷偷嘀咕。
  他想着自家爷傲娇惯了,等史夷亭和霍玉一离开,立马把手里的两贴膏药献宝一样捧到了自家爷面前。
  “爷,这是安小娘子给的膏药,我给爷试过了,顶好用的。”
  唐钊抬眼看着两贴黑乎乎的膏药,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是她给你的。”
  这次唐影心思倒是转化得极快:“我这伤一贴就好了,安小娘子却给了三贴,她肯定是不好意思直接给爷。”
  唐钊看着他,眼里有一丝疑惑。
  唐影立马把自己的手腕放到自家爷眼前:“爷看,我不能骗爷的。”
  唐钊看着他灵活的手腕,看来效果确实不错,最后点头说:“放那吧。”
  唐影放下一贴,拿起一贴走到唐钊身后,“爷受伤的地方不好敷药,我给爷贴上,今晚能睡个好觉。”
  唐钊伸手把肩头的青丝理到胸前,露出了莹白的后颈,青紫色的印记分外的显眼。
  “嘶~”膏药贴到脖颈上的瞬间,唐钊低呼一声。
  “爷,一会就热乎乎的,可舒服了。”唐影帮唐钊贴好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药效渗入肌肤,果然热乎乎的,十分舒适,唐钊歪在轮椅上,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梦中。
  在梦中,唐钊只感觉浑身燥热,抱住了一具冰冷柔软的身体,指尖是光滑温润的触感,双唇不自觉地索取,眼睛半睁半闭间,恍惚看到这人唇下一颗嫣红的小痣,是他吗?再睁眼仔细看时,却见一双丹凤眼似怒似怨地看着他。
  唐钊猛然惊醒,看了看双手紧握的白瓷罐,将它放到桌子上,走下轮椅,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低沉的天,不禁低声笑了起来:“一年就要过去了,唐三,快要落雪了吧?”
  那个通身黑衣,面具挡住下半边脸,只漏着一双眼睛的男人,依旧从客厅东侧墙壁中显现的门中出来,快步走到唐钊面前,微微拱手:“是,主子。”
  “唐二还是没有消息?”唐钊的双手背在身后,食指轻轻叩动着。
  “查到了线索,几个月前在西市出现过。不过他并没有跟兄弟们相认。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兄弟们便没有跟他接头。”唐三低头汇报着,他看到主子的食指停止了叩动,这表示主子对这个信息还是比较满意。
  “尽快取得联系,我要亲自审问无忧。”唐钊说完便坐回了轮椅上。
  唐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暗室。
  唐钊坐在轮椅上看着最后一抹夕阳落在脚下的地上,想起刚才的梦:“你会和女侍卫一样是故意接近我的吗?”
  乐府最深处的堂屋里,夕阳的余晖正好照进来,一番时光静好。
  乐荣荣在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爷爷。”
  “嗯。”乐荣荣得到回应后,推门进来。
  乐贤德与乐贤惠兄妹两人,大哥主攻毒,小妹主攻医。一开始在济世堂救死扶伤,那几年恰逢改朝换代、战争频发,两兄妹tຊ短短几年便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也由最初的乐大哥和乐小妹,成了闻名的世家乐家。
  而今,古稀之年的乐老爷子满头华发,精神头却很好。
  看到乐荣荣,便问:“这次处理干净了?”
  乐贤德自然指的是南曲逼良为娼的事。
  “是的,爷爷。那几个小管事都已经封了口,不会再往乐家这边深挖了。”
  乐贤德正在修剪一盆娇艳的花,手起剪动,一朵朵花落在盆中,最后只剩一朵大红色的花朵,孤单单地长在枝头。他看着盆里的落花,眼里全是狠厉:“做得干净些,不要存着妇人之仁。”
  乐荣荣小心翼翼地点头称是。
  乐家长女乐淑婷嫁入了唐家三房,长子乐承荫自小欺男霸女纨绔惯了,毫无掌家之能。乐贤德步入古稀之年后,一直教导长孙女乐荣荣管家,庆幸的是乐荣荣虽是小娘子,心思手腕却是一顶一的厉害,这几年,把乐家管得极好。
  这次,是乐荣荣少有的疏忽。
  从乐老爷子房内出来,乐荣荣并没有想在老宅逗留,刚要跨出院子时,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
  “荣儿,吃过晚饭再走吧?”只见一风韵犹存的妇人从跨院走出来,轻声细语地询问。
  这妇人是乐贤德二儿子乐承恩的夫人高寒梅,也是乐荣荣的二婶。自从二叔去世后便一直守寡至今,膝下有一女乐悠悠。
  虽是寡妇,高寒梅却保养得极好,身材如二八佳人,性子柔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娇弱,格外地惹人怜爱。
  乐荣荣的眼神里却尽是厌恶,冷淡地说:“不了。”
  高寒梅扭着腰肢向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抬头便对上了乐荣荣冰冷的眼神:“二婶,以后衣衫不整就不要再踏出院子了。”
  高寒梅惊慌失措地低头,便看到胸前凌乱的襦裙,伸手去挡。
  乐荣荣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寒冬时节,一个失寡多年的半老徐娘,整日在这老宅子里,衣衫不整的乱晃真是碍眼。
  北管事在乐府外的马车上候着,见乐荣荣出来,赶忙扶着荣娘子上车。
  乐荣荣坐好后,北管事递上一只竹管:“荣娘子,里面是搜集到的皇城飞燕的全部资料。”
  乐荣荣歪坐在马车上,盖上厚厚的狐裘,又伸手拿起茶喝了一口。抽出纸条,慢慢看起来。
  “竟是个小娘子?”
  北管事看着乐荣荣的脸色,陪笑道:“是呀,真想不到。”
  乐荣荣逐字逐句地看下来,嘴角的笑渐渐地收住了:“这个水平的人,才有意思。”
  把纸条扔给北管事,乐荣荣闭目养神。
  皇城飞燕?她倒要折了燕子的翅膀,让这燕子飞不出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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