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恶毒的话也不过如此,还是从自己亲生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好在上一世临死之前,安若晚就彻底对安家死心了,如今听到这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当你安正谦的女儿吗?”
安芷宁适时上前,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指责安若晚,“姐姐,你怎么可以对父亲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安若晚却是一点不给面子,“你可别这样叫我,我没你这么个白莲花妹妹。”
“你!”
安正谦正要发作,但顾及孙公公还在外面等候宣旨,只得生气地甩了甩袖子,带着一行人前去接旨。
相府门口,孙公公见人到齐了,便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千金安若晚,性情和顺、懂事知礼,特赏黄金百两翡翠绿烟镯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一只,宫锦五匹,余海东珠十颗等一应宝物,钦此!”
看着一箱箱赏赐抬进相府,安芷宁恨不得将后牙槽咬碎!
原以为是要来降安若晚罪的,届时她还能在安正谦等人耳边煽风点火一番,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对她的嘉赏!
安若晚一脸笑意,还不忘叮嘱抬东西的小太监,“我住揽星阁,你们搬东西的时候可别搬错了。”
明眼人都能听出安若晚话里有话,在皇帝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孙公公又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这赏赐是圣上给安小姐您一人的。”
此话一出安正谦有些挂不住脸,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性情和顺”、“知书懂礼”这样的词,怎么也和安若晚沾不上边,倒像是形容安芷宁的。
圣上这赏赐莫不是弄错人了?
安正谦理了理思绪,笑脸相迎,“孙公公可知圣上为何要赏赐小女?莫不是弄错了?若是没弄错,我们安家有两个女儿,按理来说芷宁也应当有一份才对……”
孙公公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看起来娇滴滴的安芷宁,端着嗓子道:“这是圣上赏给荣亲王妃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的!”
被人当众羞辱,从小被宠到大的安芷宁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安若晚朝着公公颔首,淡笑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孙公公忙堆起满脸笑意,“哎哟,安小姐您可是未来的荣亲王妃,能为您鞍前马后,是咱家的荣幸!”
他殷切的模样,跟刚进门趾高气昂,对上安正谦刻薄的样貌判若两人。
安若晚随意一扫,就瞧见站在一旁的安芷宁眼底摸过一丝阴毒,指尖狠狠嵌入掌心。
她冷笑一声,慢慢看着吧,曾经你带给我的侮辱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这边安正谦脸上的笑容也僵了片刻,他尴尬的咳了两声,朝着孙公公道了声谢,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送走孙公公,安若晚拍拍手准备回自己院子。
“站住!谁让你走的!”
身后传来安正谦的怒喝,安若晚慢悠悠转过身子,讥讽道:“脚长在我腿上,我想走就走!”
“怎么?没等来灭安家满门的圣旨,让爹爹失望了?”
安正谦气得发抖,扬起手就要往安若晚脸上挥去。
安若晚不但不躲,还将脖子往前伸了伸,指着自己脸大声道:“你打啊,最好是朝这儿打!明天要是荣亲王问起来,我如实回答便是了!”
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安正谦差点背过气去。
孟知意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道:“你现在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过是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们罢了。”
撂下这句话,安若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累了一天安若晚回院子倒头就睡,这头的安芷宁可没那么容易睡得着。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刘嬷嬷闻声赶来,进门就瞧见一地狼藉。
“哎哟,我的小姐,这是怎么了?”
刘嬷嬷,正是安芷宁亲生母亲,当年靠着安若晚奶娘身份,偷换两个孩子,即便安若晚被找回之后,也依旧恬不知耻地靠着安芷宁留在相府。
“还不是那个安若晚!先前搅毁了我和子清的婚事不说,如今还不愿意我同她一起嫁进荣亲王府!”
刘嬷嬷却不以为意,坐在安芷宁身边安抚道:“只要安若晚没进王府门一天,这件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荣亲王的聘礼已经大张旗鼓的送进了相国府,圣上也下旨赏赐给荣亲王妃的东西也是写的她安若晚的名字……”
刘嬷嬷到底是府上的老人,高门大院里的那些腌臜事听得也不少,手段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
“聘礼和赏赐是送进了相国府,但是至于是给相国府里哪位小姐的,还不是最后定下来的荣亲王妃说了算。”
安芷宁一听,眼神便亮了起来,“娘可有什么好法子?”
“荣亲王被安若晚迷了眼,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小姐您的好。”
刘嬷嬷转了转眼珠子又道:“小姐如今要想办法多在荣亲王面前露露面,到时候他肯定会喜欢上小姐您的!”
安芷宁一边听刘嬷嬷讲,一边脑海里浮想联翩。
一想到顾北尘要娶她为妻,面上露出了女子娇羞的模样。
“娘说的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二日一早,安若晚就被外头的声响吵醒。
“彩环,外面出什么事了?”
彩环自恃是院中大丫鬟,向来看不上安若晚这个乡下来的,只是到底人家才是真千金,如今又是荣亲王钦点的王妃,她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回小姐,是安定侯夫人和小侯爷来了。”
安若晚疑惑,“他们来干什么?”
院门外来了位通传的小丫鬟,附在彩环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
“听说是来要聘礼的。”彩环催促道:“大少爷让小姐现在赶紧去福泽堂一趟。”
安若晚应了声好,由着彩环伺候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过去了。
到了福泽堂才知道,她三个哥哥和安芷宁居然都在!
看来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安若晚找了个最末端的位置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安定侯夫人冷哼一声,“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见到长辈也不知道问好。”
“你算哪门子长辈?”安若晚反问。
莫子清拍桌而起,“贱妇,要不是因为跟相府婚约,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这个乡野村妇吗!当街上了男人车的荡妇,我们安定侯府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女人,再敢对我娘叫嚣,真当我不敢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