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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晴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见江暖晃悠着没受伤的那只脚,时不时地打量自己。
  她乖巧地主动询问,“三嫂你这屋子需要收拾一下吗?”
  “太需要了,”江暖笑眯眯的点头。
  然后指着被谢远辞粗暴扔在地上的大包裹,对谢远晴说道,“你先帮我把包裹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她说的底气十足,半分没有雇佣童工的心虚。
  谢远晴经常被前两个嫂子指挥干活,早就习惯了指哪打哪。
  得到江暖的指令后,她便手脚麻利地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tຊ样一样的往外拿。
  没一会儿的功夫,屋里便摆满了东西。
  从品种多样的果脯糕点到华侨商店才能买到的巧克力糖果,从款式新潮的小皮鞋到颜色亮丽的布拉吉、发卡,简直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好几捆被折成四四方方的花布,颜色从深到浅,花式从简到繁,都兼顾到了。
  纵是从现代过来的江暖,都被江家人的有心惊到了,更别说打小见识有限的谢远晴。
  她看着这一地的好东西,愣了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三嫂,你家里对你可真好。”
  江暖点头,“嗯,确实是好。”
  这哪里是养女儿,完全是在供祖宗。
  有这样的家人在,也难怪能将原主养的不知人间疾苦。
  “三嫂你快把东西收起来放好,可千万别让有心人知道。”
  说到有心人时,小姑娘还心有余悸地朝窗外瞅了瞅。
  江暖顺着她的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对面谢大嫂的屋子里有人影走动。
  江暖了然点头,“放心,我要不想给,谁都要不走。”
  谢远晴松了口气,三嫂知道就好,她说多了会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江暖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示意她道,“瞧瞧,想要哪些东西,我送你。”
  “不用不用,这都是三嫂你娘家寄来的东西,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了,你答应帮我干家务活,我给你付报酬。你要是不想要这些东西,我给你钱也行,反正不能白占你的劳动力。”
  她有心让小姑娘存些私房钱。
  这样,就算以后她不在谢家,但只要谢远晴手里有钱,就不至于落到被谢大嫂换彩礼钱的地步。
  谢远晴不懂这些,见江暖说要给她钱,吓的连连摆手。
  “不白占的,你是我嫂子,我帮你干活是应该的。我经常帮大嫂二嫂看孩子、洗衣服的,不要钱也不要东西,真的。”
  都是一家人,她干点活儿还得三嫂给钱,别说妈和三哥会说她,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担心江暖一言不合给她塞钱,谢远晴吓的大步往外走。
  那仓皇的脚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暖想要她的命。
  江暖哭笑不得。
  在她即将拉开门时,江暖叫住她,“你再帮我把背篓拿过来。”
  “哦,好的。”谢远晴只好又折回来,提着背篓放到江暖面前。
  江暖弯腰,将之前在供销社买红头绳拿出来递给谢远晴,“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三嫂……”谢远晴拿着头绳,眼泪哗啦啦的掉。
  “哎,你别哭啊,一会儿让你家里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江暖被吓了一跳。
  憋了半天后,只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小姑娘家家的要多笑,这样才能好运常伴嘛。”
  “谢谢三嫂,”谢远晴认真道谢。
  江暖随意地摆摆手,单脚跳布堆面前,神情认真地挑了两捆递给谢远晴。
  “这两个颜色比较适合你,拿去做两条裙子穿吧。眼瞅着就是大姑娘了,总不好成天穿的灰扑扑的。”
  担心谢远晴不要,她又一本正经地假设:“要是你不要,我就只能自己干活。干的不好是一回事,还有可能天天跟你三哥吵架,哪天气狠了说不定我就离家出走了。”
  “别,三嫂你千万别跟我三哥吵架。这些东西我收下就是了,谢谢三嫂。”
  谢远晴将布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落得更凶。
  这是第一次有人特意为她准备礼物。
  也是第一次有跟她说,你是大姑娘,可以穿新裙子了。
  而这个人,是从来不被他们看好的三嫂。
  谢远晴此刻恨不得告诉全家,三嫂才不坏,三嫂是最好的嫂嫂。
  以后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三嫂,即便是三哥也不行。
  江暖不知小姑娘这一刻的想法,更不知道往后自己身后会多条小尾巴。
  她笑嘻嘻地向小姑娘挥手,“回屋去吧,我要收拾这些东西了。”
  “好的,三嫂。”
  谢远晴乖巧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离开。
  江暖立马将门板给拴上,将地上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收进空间小木屋。
  又在工具房里找了个长棍作拐杖支撑,一瘸一拐地去了药田。
  将成熟的药草全部采摘,又一趟趟地运回小木屋。
  在路过金黄麦田时,她有些头疼。
  麦田占地面积辽阔,可空间里没有自动化的割麦工具,只能纯靠双手和镰刀。
  但就凭原主一步三喘的娇弱身体,要割到什么时候啊。
  要是能找个强壮有力的帮手就好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江暖给掐断。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有关空间的事,会被人当妖怪给烧死。
  “叩叩叩……”
  房间里响起敲门声,江暖连忙从空间出来。
  打开房门,只见谢远辞抱着薄被和枕头站在外面。
  “你……”
  江暖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谢远辞摸摸鼻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被谢远航那小子给赶出来了。”
  “因为你让他向我道歉并写检讨的事?”
  “嗯!”
  江暖:“……”
  她不想跟谢远辞同处一室,于是诚恳建议,“要不你去堂屋将就一晚?”
  谢远辞不说话,就这么幽幽地看着她。
  江暖被看的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那总不能让我去堂屋将就吧,我是弱女子哎。”
  谢远辞眸光深邃晦暗地提醒,“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的两个人,就应该住在一起,哪怕不同床,也该同住一间屋子。
  江暖不为所动。
  “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还不知道么,我就一时脑子抽风,你好心救人反被赖上。”
  “就咱们这奇葩关系,早晚得黄,还是保持边界感的好。”
  “谢远辞你说呢?”
  谢远辞呵呵。
  “让我进屋打地铺和你去睡堂屋,二选一!”
  江暖:“……”
  她能不能都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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