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暗卫们再无顾忌,三两下便将早已身受重伤的独孤稚击落在地。
沈清河心乱如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奔跑着挡在独孤稚身前,试图以身挡剑。
独孤稚见沈清河向她扑来,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便紧抱沈清河,一百八十度转身。
剑刺入独孤稚的身体,独孤稚脸色苍白,身体颤了颤。
满是茧子的手抚上沈清河眉间,抚平了她的眉心,“去求祝青州,活下来!”
“不!”
沈清河不明白,明明只是互相利用,为什么一想到独孤稚会死她的心便痛的不能自已。
独孤稚无视沈清河悲戚的目光,将她轻轻推开,将目光平静的看向祝青州。
“若她死在这里,你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孙将军交代?”
孙臣当初也是为了沈清河才会来到这里。
独孤稚在赌,祝青州不愿看到孙臣守护的人死在这里。
祝青州只犹豫了一瞬,清冷的声音很快便响起,“将她拖走!”
听到命令,暗卫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个暗卫见拉不动不断挣扎的沈清河,直接将其打横抱起。
独孤稚闭上双目,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没有一丝惧怕。
他只是遗憾,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还是没能登上那个位置。
“不要,”沈清河鼻涕眼泪在脸上交错,“祝青州,求求你,不要……”
祝青州神色冷漠,眼底无一丝波澜,“杀!”
眼看暗卫的剑下一刻就会斩下独孤稚的头颅,沈清河牙呲欲裂的尖叫,“不!”
电光火石间,一把飞刃将暗卫的剑击落,几十个步法凌厉身姿矫健的夜衣男子踏风而来。
不消片刻,便扭转了局面,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独孤稚。
可还不等沈清河过去,一个仙女便将他带走了。
沈清河在后面追,喊独孤稚,她都没有回头。
长庚匆匆来到。
沈清河目光空洞,指着前面说,“独孤稚,快去救独孤稚!”
长庚叹了口气,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属下送您回扶风。”
有扶风的高手保护,沈清河回扶风一路无阻,短短两日便到了王府。
回来后沈清河去独孤稚院里求见过几次,无一例外都被门口的守卫轰了出来。
之后几日,沈清河便不再去了,每日只是喊红弦去问问独孤稚可还活着,如此心里会好受些。
这几日,沈清河也知道了那个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原是独孤稚的亲妹妹独孤玥。
扶风国君最疼爱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实权的公主,封号永乐。
一连半月,独孤稚终于醒了。
独孤玥松了口气,乘着独孤稚午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沈清河院中。
入院便见沈清河坐在院中茗茶看书。
她忍不住出言嘲讽:“从弱国走出来的便也只会看书写诗了!”
沈清河抬头看她,少女还是穿着白色织金锦服,圣洁而耀眼。
或许是不眠不休的照顾独孤稚多日,不着粉黛的脸上有一些疲惫,可丝毫掩不住她的绝世容颜。
她的嘴角不屑的勾起,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能对着这张脸说出刻薄两个字。。
如初见那般,沈清河依旧觉得这张脸应该在天上,不应在凡间。
独孤玥冷哼一声。
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坐在石凳上不说话的沈清河,“怀有身孕那便好好养胎,不要去荆北王面前晃,懂么?”
沈清河不解,反问道:“为什么?他是我的夫君,西晋国君已经为我们赐了婚。”
“呵,”少女冷笑,一双眼睛忽然充满戾气,像是要将沈清河凌迟,“你该庆幸,若非你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在本宫面前的应是一堆烂肉!”
听到独孤玥这样说,沈清河没有再说什么。
独孤玥如此偏执。
认定了独孤稚便是沈清河害的,连让她去看一眼都百般阻拦,同她辩驳这些又有何用呢?
少女见沈清河不说话,顿感无趣,不悦的警告了两句,便离开了。
晚间,独孤稚勉强可以说话,见一个下午沈清河都没来这边,心中担忧。
看着一旁凉着汤药的独孤玥问:“沈清河她回来了吗?”
独孤玥手微微一颤,抬起脸来莞尔一笑。
声音极尽温柔,“皇兄,她在院中静养呢,此时应是在府中散步吧!”
听见独孤玥温柔的应答,独孤稚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难道没有下人去通报她自己醒了吗?她为何不来呢?
有些想她,独孤稚顿了顿还是哑着声音问:“我昏睡了多久?”
独孤玥想了想。
“有17日零1个时辰了,”她用手试了下温度,看汤药已经冷了。
轻笑着舀起一勺送到独孤稚唇边,“皇兄,先喝药。”
独孤稚等了两日,都已经可以下地了,可沈清河迟迟没来看她他。
想了想还是喊来长庚,搀扶着他入了落霞苑,沈清河住的院落。
独孤玥跟在他身后,本是蜜意柔情的脸,却在见到沈清河那一刻变了。
眼中闪着冰冷的的光芒,连笑容都透着一股冷意。
这种骇人的目光就对着沈清河,她自然捕抓到了。
可一想到独孤玥是独孤稚的亲妹妹,沈清河便没做多想,只觉得独孤玥应是误会了什么。
既是妯娌,只要以后她对她好,这个误会便能解开。
“你,还好吗?”独孤稚脸色苍白,声音还有些虚弱。
沈清河点点头,独孤稚便转头吩咐。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和王妃说几句话。”
听见独孤稚承认沈清河的身份,独孤玥嘴角的笑意再也挂不住。
恶狠狠的瞥了一眼沈清河,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沈清河觉得奇怪,不明白独孤玥为何变脸那么快。
可也没多说什么,等他们都走了搀扶着独孤稚进了屋内。
待两人都坐下后,独孤稚轻轻抬起眼帘。
深邃的墨眸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定定的看着沈清河,“这几日你为何不来见我?”
沈清河听得仔细,这声音好像有些委屈。
其实去过很多次,都被独孤玥的侍卫轰出来了。
只是这些话沈清河不能与独孤稚说。
她也不愿独孤稚刚醒来便因为她和他亲妹妹关系不睦而忧心。
想了一下,沈清河扯谎道:“从前听娘亲说过,怀有身孕不宜见那么多血。”
这个谎一点也立不住脚,从西晋回来见了多少血,她都数不清了。
偏偏独孤稚接了过去,用纤长的手指轻扣了下脑袋说:“对,你看我问的什么话,你这些天身子可还好?”
沈清河强忍住流泪的冲动,低声说:“我很好,胎儿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