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臻这一觉睡到了隔天早上八点。
醒来时,脸颊还有泪水干过后留下的紧绷干涩感。
程景臻起床,洗漱收拾时,助理上门送来离婚需要准备的材料。
程景臻看着财产分割书,眉头越蹙越紧。
他把分割书往桌上一摔,喝叱道:“谁允许律师这样分配的?”
助理默默腹诽,没您的同意,律师怎么敢?
当时您色令智昏,被付真真三言两语挑拨离间的恨不得让嵇小姐即刻净身出户。
现在又良心发现,觉得那样的财产分割有问题了。
助理在心中默默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但她面色不显。
她低眉顺目地站着,恭敬地说:“我马上安排江律师重新分配。”
话落,便向程景臻鞠了鞠躬。
正准备转身而去,被程景臻叫住了。
他垂了垂眸,说:“让江呈平分资产吧。另外在她原有的股份基础上,再加百分之十。”
助理一向泰山压顶都能不崩于色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她略微震惊的抬头看了眼程景臻,见他神情严肃,又默默垂下了眼帘。
说了声“是”便离开了。
才出山月居,助理立马将这消息转告给了江律师。
半小时后,江律师将重新拟定好的财产分割书电子版发送到了程景臻邮箱。
程景臻仔细看过后,才将文件打印出来。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程景臻给嵇婧溪去了通电话。
嵇婧溪接通:“喂?”
程景臻咽了咽口水,才说:“在家吗?我去接你吧。”
嵇婧溪顿了顿,才说:“好。”
程景臻驾车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等在路边的嵇婧溪。
她今天穿了一件驼色大衣,戴了顶波浪卷发,大衣下被紧身牛仔裤包裹住的腿修长纤细。
似乎是有寒风吹过,嵇婧溪紧了紧大衣。
程景臻将车停到她身边,她立马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程景臻将车内暖风升高,问她:“吃早饭了吗?”
“没有。”嵇婧溪将冻得有些微僵的手放在暖风口,语气不咸不淡:“直接去民政局吧。”
程景臻顿了顿,才说:“好。”
到达区民政局。
程景臻取了张排队码。
嵇婧溪坐在等候区,望着另一侧办理结婚的窗口出神。
程景臻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指尖捏着的排队码,心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嵇婧溪戳了戳他,问:“你还记得我们来办结婚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程景臻微微阖目。
怎么会忘记呢?他现在还能想起那一天他和嵇婧溪穿着什么衣服,嵇婧溪梳着什么发型。
那时两人的心情激动又紧张,在念结婚誓词时,还默契地说错了同一句。
又在领到红本后,各持一本双手举高,嵇婧溪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心满意足的发了朋友圈。
出了民政局,嵇婧溪还要和他约定好,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民政局。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和嵇婧溪又坐在了民政局,面对着离婚窗口。
程景臻睁开眼,摇了摇头。
他说:“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