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隍庙再到原先的客栈,秦翡中间睡了小半个时辰,等醒来后撩开窗tຊ帘,才发现客栈内灯火通明,岑鹤珏已经不见踪迹了,只剩她一个人在车里。
“殿下?”
车外传来一道询问。
秦翡拉开车帘,发现阿焰还守在车外,她探出脑袋询问:“你家主子呢?”
阿焰回答:“方才客栈来过刺客,主子去审问刺客了。”
秦翡在城隍庙的时候便听阿焰说过有刺客,又问:“随行官员可有受伤的?”
阿焰摇头,“并没有。”
看来如岑鹤珏所说,来刺杀他的人并不希望将事情闹大。
“他现在在哪儿审人?”秦翡好奇。
阿焰回首瞟了眼客栈外不远处的小树林,隐约能瞧见有火光移动。
看来是将刺客都提到树林子里了。
“殿下,您要去看吗?”
说实话,阿焰有些担心这位主子要去看,秦翡先前再刁蛮,也好歹是个姑娘家,审问的场面血腥,岑鹤珏也不希望秦翡去的,才将阿焰留在车边守着人。
“我?”
秦翡躺了回去,“不去不去,审问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睡觉。”
阿焰松了口气,只听秦翡又问:“不过咱们啥时候上路?”
阿焰想了想,“不清楚主子那边审问得如何了,估计是明早。”
“行。”
秦翡摆了下手,自觉缩在了长椅上,看了眼岑鹤珏的位置,他的外袍仍留在了那儿。
于是她也没犹豫,盖着岑鹤珏的外袍沉沉睡了过去。
……
岑鹤珏审问过后,从林子里出来时,阿焰迎了上去,只嗅到一阵极其浓郁的血腥味,看向林子,岑家所有暗卫都已经出来了。
林子里没留人,也没有再出来人。
阿焰心里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了,垂首,“主子,衣裳已经给您备好了,在客栈内。”
岑鹤珏瞧了眼客栈的方向,一楼还有不少随行臣子,听见他的动静后,齐齐看了过来,又在发觉他玄色道袍上濡湿的血红后,齐齐转开视线。
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岑鹤珏才是要杀他们的刺客。
“嗯。”
岑鹤珏扫了眼衣角上的脏污,还有手掌上蹭到的血迹,“她呢?”
阿焰回答:“殿下在车里睡着,方才起来了一会儿,问起过您,属下交代后,她又歇下了。”
阿焰瞧岑鹤珏朝车内的方向看了眼,连忙要将帘子掀开,“主子要进……”
“别掀开。”
岑鹤珏说得很快,好在阿焰反应也快,连忙收回了手。
只见男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盯着那道紧闭的车帘,又看了看自己沾了血腥的手,缓缓才往客栈内走去。
“……”
月明如昼,开云见日。
秦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揉了揉眼睛,见岑鹤珏竟然还保持着挺拔的坐姿,低头看书,日光照在俊脸上,睫翼耷拉下来形成一小片阴影。
他已经换了身衣裳。
昨日的外袍还盖在她身上。
她难免惊讶,“你这是刚醒,还是没睡?”
岑鹤珏听到人醒来的动静,将书暂且搁下,提起一杯茶来,置于唇边喝了口,“既然起来了,就吃点东西,等会儿就要到了。”
秦翡眨了眨眼,撩开窗帘,见马车已经入了一条繁荣长街,淮南之地盐业和纺织业都是大秦较为出众的行当。
光是一条街行过,秦翡都不知道看过多少盐铺子和成衣店。
这儿的百姓也安居乐业,看上去一片祥和,岑鹤珏所说,言淮南王搜刮淮南一带民脂民膏,眼下瞧上去,倒也不像他说得那般严重。
“少师。”秦翡趴在窗户上吹风,忽然喊了声。
岑鹤珏正准备将干粮递过去,动作一顿,“怎么了?”
“昨晚,你审出来是谁要杀你了吗?”秦翡问。
岑鹤珏视线落在她的后背,缓缓道:“没有。”
但是。
也不必要审出来。
他早就猜到是谁要杀他了。
“那真是可惜。”若换作旁人一定会追问那些刺客的下落,但是秦翡却不同,只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
“先吃点东西。”
岑鹤珏终究是将干粮递了过去,淡声:“待会儿淮南王会来接我们,等到那时,就是你要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秦翡一愣,“淮南王要来接咱们?”
她顿了下,又重新找到重点,“我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