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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辞砚将纸巾递到程音葶面前,声音轻柔:“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程音葶却像愣住了一般,双眸震颤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她看着季辞砚悲戚的神色,只觉恍若隔日。
上次一别,不过十天,怎么会在这里重逢……
季辞砚没回答,只看着她,深潭般的眼眸中情绪复杂。
他看着程音葶眼角红润而晶莹,噙着晶莹泪珠,要落不落的模样,心头一阵悲痛。
不过十天未见,程音葶便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季辞砚攥紧手,只觉她的泪水在心间砸下,满是伤痛。
他下意识伸手想为她揩去泪水,刚抬起手,便又猛地止住,只将纸巾放进她手里。
“是我将阿姨送来的。”
季辞砚声音沉稳,一如往常。
此话一出,程音葶的泪猛地止住,只剩瞪大的双眸。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辞砚,只觉命运作弄。
程音葶看着程母双眸紧闭的模样,心间滋味复杂。
她揩去眼泪,清澈眼眸看着季辞砚,无比诚挚道:“多谢。”
多亏季辞砚及时送来,程母才没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程音葶此刻看着季辞砚,心间只觉庆幸。
只是……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季辞砚与程母从未见过,程母也没带着手机,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为何季辞砚却能直接联系到她?
面前男人闻言一愣,刚想解释,便被医生打断:“可以安排手术了,请家属在手术室外等候。”
医护们有条不紊地将病床推走,程音葶心头颤抖,跟着走到手术室外。
季辞砚全程陪在一旁,注意力全在程音葶身上。
他看着程音葶紧张地在手术室外踱步,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心蓦地一软。
季辞砚眉头一拧,把她拉过来,强硬的摁在座位上,塞了一杯温水。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吗?”
程音葶心头一阵急躁,本不想听,却听他话语沉稳,说:“她去了你小时候训练的冰场。”
此话一出,程音葶颤抖的心突然一静:“冰场?”
她找了每一处可能去的地方,连父亲的墓地都没放过,却没想到母亲会去冰场。
程音葶扭头看着季辞砚,焦躁的心仿佛被抚平。
“阿姨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在冰场上找你,说你父亲生病,要接你回家。”
季辞tຊ砚眼眸一沉,回想起下午。
他本要下班,却看见一个妇人神色恍惚地走进训练场,叫着程音葶的名字向冰场冲去。
“音葶,你爸生病了,快回家!别滑了,快回家!”
眼见她要冲到冰场上,场内众人赶紧拦住。
季辞砚的手机也在挣扎中被摔落在地,黑了屏。
他只能稳住程母,询问她家里的位置,想带她回家。
可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程母便不见了身影。
季辞砚赶紧去追,就看见:“附近的人行横道上,你的母亲倒在血泊里。”
程音葶听他说完,手中的纸杯已被捏扁。
她心头满是后悔与愧疚。
这些天她只觉得程母迟钝,说话也爱答不理,只当是程父去世后悲伤过度。
完全没想到,母亲不是悲伤过度神志不清,而是……
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回荡,程音葶还想追问,手术室的灯一灭,门被推开。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性命保住了。”
程音葶忍不住一喜,拉住医生问:“那我母亲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医生便继续道:“但家属要做好患者永远醒不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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