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孟栀韵重新踏进了故乡的土地。
时已是1995年,大路上是自行车车流,年轻人打扮时髦,高楼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她怔看着,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相互交错。
上辈子的她自从爷爷去世,再和顾秦山离婚后,拿着爷爷留下的钱不停酗酒赌钱,过的浑浑噩噩,从没认真注意过时代变迁。
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沪北军区,哨兵在看了她的证件后,立刻敬了个礼放行。
和五年前相比,这里变化并不是很大,但重修了很多旧楼。
训练的战士们喊着口号整齐地在道路上跑过。
孟栀韵仔细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眼眶有些泛酸。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最温暖的存在,却也是让她最伤心的地方。
不知不觉,脚步在文工团外停下。
她犹豫了片刻,迈腿走了进去。
翻新过的舞台更大更明亮,台上二十几个舞蹈演员正在排练舞蹈。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孟栀韵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正当她沉浸在过去时,一道严厉的呵斥从身侧传来:“排练期间,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来,你是卫生队还是通讯员的?”
孟栀韵转过身。
当看见眼前‘擅闯文工团’的人长相时,队长愣住,再一细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孟栀韵!?”
孟栀韵敬了个礼:“队长。”
“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
孟栀韵秉着礼貌,交谈欲并不大。
两人的动静引来台上人的关注,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孟栀韵身上,窃窃私语。
“孟栀韵?是不是五年前她们说的那个孟司令孙女?”
“应该是,我听说她去蒙北军区当通讯员了,怎么回来了?”
“哎哎哎,我姐之前就跟她一个舞蹈队的,姐说这个孟栀韵是顾司令的前妻,这回回来铁定是找顾司令的。”
孟栀韵当做没听见,只是朝队长笑了笑:“队长,我先走了。”
队长啊嗯了两声,显然对她的回归还没缓过神,只能看着她轻飘飘离开。
司令办公室。
刚结束两军演练,顾秦山满身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会去想孟栀韵。
已经四个月了,蒙北军区的特种兵训练应该结束了,她跟裴延……结婚了吗?
每每这个念头冒出来,心就拧在了一起,钻心的疼,偏偏又无可奈何。
忽然,喉间的痛痒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叩叩叩!’
“报告!”
敛去心思,顾秦山咽下不适感,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转眼望去,是警务员。
“司令,您的药。”警务员将几盒药放在桌上,像是在斟酌字眼,“我刚刚……看见孟小姐了。”
闻言,顾秦山面色一凝:“孟栀韵?”
警务员点点头:“对,她往大院的方tຊ向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顾秦山风似的起身跨了出去。
秋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枯枝晃动,飘落几片枯叶。
张燕兰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什么理由接近顾秦山。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张燕兰皱起眉:“谁啊?”
回应她的还是敲门声。
她擦手起身,嘴里抱怨着上去开门:“谁啊?也不说……”
话说到一半,便被门外的人惊的整个人都愣了。
看着一脸惊愕的张燕兰,孟栀韵嘴角弯起个冷漠的弧度:“张燕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