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姜徵生一脸,他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随手将沾满鲜血的长剑扔到一旁,然后转身面向鄞帝,跪倒在地,沉声道:“惊扰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殿上众人皆是一惊,谁也没想到,姜徵生竟然会如此果断地杀人灭口。
姜澜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姜澜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九弟,你这是何意?难道是想杀人灭口不成?”
姜徵生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脸上堆起一抹笑容,说道:“三姐说笑了,弟弟只是担心这刺客身上藏有剧毒,为了父皇的安全着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哦?是吗?”姜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走到那黑衣人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站起身,转身看向姜徵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九弟,你这般急着杀人灭口,莫非是心中有鬼?”
“你····”姜徵生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碍于鄞帝在场,他也不敢发作,只得强压着怒火,说道:“三姐慎言,我老九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岂容你如此污蔑?”
姜徵生额角青筋暴起,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姜澜,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姿态优雅地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边二人剑拔弩张,那厢高高在上的鄞帝却像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够了。”鄞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两块破旧的木板摩擦发出的声响,“老九,你也是关心则乱,下次注意些便是。”
姜徵生心中虽然愤满,却也不敢违抗鄞帝的命令,只能低下头,恭敬地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老三啊,”鄞帝又将目光转向姜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你也不必太过苛责你皇兄,他也是一片好心。”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姜澜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眼角却扫过殿中众人,将他们眼中的惊惧、愤满、幸灾乐祸尽数收入眼底。
鄞帝看着眼前这个最像自己的女儿,心中竟生出一丝欣赏。这个女儿,心思镇密,手段狠辣,却又懂得隐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想到这里,鄞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鄞帝走后,姜徵生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姜澜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姜澜,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就是想借机除掉我,好让你自己一人独大!”
姜澜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姜徵生的目光,语气冰冷:“九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想要除掉你了?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你······”姜徵生被姜澜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姜澜,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姜澜见状,心中冷笑一声,这姜徵生也不过如此,难怪会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九弟,”姜澜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徵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是成王败寇,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光明正大来挑战我,但若是耍这些阴谋诡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姜澜不再理会姜徵生,转身离去。
姜徵生看着姜澜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姜澜走出大殿,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三姐。”姜徵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姜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九弟还有何指教?”
姜徵生走到她面前,脸上堆起一抹虚伪的笑容,“三皇姐,你我虽为竞争对手,但毕竟仍然还是血亲。今日之事,还望三皇姐不要放在心上。”
姜澜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九皇弟多虑了,本宫从未将你放在心上。”
姜徵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三皇姐,你我之间的恩怨,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到父皇身上。”
这是做了亏心事还恬不知耻地求她莫告发。
“哦?是吗?”姜澜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九弟可要管好你的人,若是再让本宫发现你暗中搞鬼,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姜徵生脸色一僵,他知道姜澜这是在警告他,但他却无可奈何。
姜澜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大殿
回到自己的府邸,姜澜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干。
今日之事,看似是她占了上风,但实际上,她也只是险胜一筹。
姜徵生心思歹毒,此次没能置她于死地,日后必定还会卷土重来。
而鄞帝,看似昏庸无能,实则老谋深算,他今日之所以偏袒姜徵生,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敲打她一番,让她不要太过得意忘形。
在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殿下,谢大人求见。”
门外传来待女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姜澜的思绪。
“让他进来吧。”
姜澜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片刻后,谢从幽一身玄衣,缓步走进了寝殿。
“微臣参见殿下。”
谢从幽躬身行礼,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姜澜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起身。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姜澜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谢从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九野心勃勃,此次没能得逞,日后必定还会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