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里遇到谢时韫很巧。
但初稚还是面色不改的正常接了话,“我不是薄家的孩子。”
谢时韫挑眉,并不意外。
初稚思忖了会儿,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礼貌地问:“谢时风在吗?我可以进去教他画画吗?”
少年颔首,“请便。”
初稚迈开步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询问道:“江奶奶出院了吗?”
谢时韫一顿,难为她还记的,态度懒散,“出院了。”
“她身体怎么样?”
“还行,一大早就去菜市场跟人抢菜了。”
“啊?”
“那老太太不喜欢家里佣人去买菜,非说别人买的不新鲜,只有她买的最新鲜。”
初稚了然一笑,“老一辈人是这样的。”
不再继续闲聊,初稚被女佣带到了谢时风的画室。
谢时风今年才刚满五岁。
很小的一个孩子。
在美术这方面一点天赋没有。
画室里摆满了他的画稿。
那些画,但凡让专业人士评价,都是鬼画符。
初稚看着满屋狼藉,无从落脚。
谢时风正用画笔勾勒线条,察觉到有人进屋,稚嫩的脸庞立马浮了不满,“谁呀!”
他瞅了眼门口,看见初稚,愣了愣。
好漂亮的小姐姐。
原本暴躁的脾气很快就压了下去。
初稚:“你好,我是你家长请来的私人教师,来教你画画的……”
听到这儿,小男孩嘟了嘟嘴,说:“我不要!之前爸爸妈妈也给我找过老师,他们都说我画的难看,还让我不要再画了,没有美术这方面的天赋。”
初稚看了看四周的画,画的是磕碜了,但小孩子喜欢啊,还很有毅力,应该多夸夸。
“没有啊……”初稚指了指他其中一幅涂鸦画,说:“你这些涂鸦,都很有艺术感,渐变色也用的很好。”
闻言,谢时风仿佛找了知音,一脸惊喜,嘴角挂上了久违的笑容,“你也这么觉得?”
初稚嗯了一声,安慰他,“没有谁是天生适合做一件事的,即便没天赋,只要喜欢,竭尽全力去做,总会成功。”
她走近谢时风,注意到他手中的画笔,包括用的颜料,都是顶级的,价格不菲。
他父母肯定很爱他,哪怕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依旧愿意砸钱支持他的爱好。
这样被爱包围的孩子。
真让人羡慕。
初稚勾勒出温柔的笑容,“让我来教你试试,好吗?”
谢时风有些犹豫,说实话,他被之前老师打击的自信心都没有了。
现在很害怕……
可是小姐姐眼神诚恳又认真,如此真挚的态度……谢时风还真没办法拒绝。
踌躇半晌,最后点头,“好。”
“……”
除了父母,谢时风第一次被旁人夸,第一次被旁人认可。
尤其初稚的绘画技术,真的很好,他觉得比他之前所有老师都要厉害。
最重要的是她特别有耐心,不会打击他。
还指出他更适合涂鸦风格。
一上午时间过去,初稚要走了。
谢时风恋恋不舍。
换做从前,他身边的私人教师,只会让他觉得度秒如年,只有初稚……让他觉得相处起来时间过得好快。
走出画室,谢时风缠着初稚,问她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初稚也是如实回答自己平时要上学,只有周末双休,能空出一天时间来教他。
谢时风很失落,呜呜了两声,抱着初稚腿不肯让她走,“知己姐姐,你能不能住在我们家,我让我爸爸妈妈多给你付钱好不好?”
坐在沙发上的谢时韫,瞧见弟弟这没出息的模样,额头冒出黑线。
他起身,将弟弟从初稚身边拎走。
就在这时,江奶奶买菜回来了。
进屋看见初稚。
一脸激动。
她连忙将手里的菜递给一旁佣人,“稚稚,你怎么来了!”
江奶奶边说,边走向她。
初稚:“江奶奶好,我是……通过同学介绍来教谢时风画画的私人家教。”
江奶奶:“原来是这样啊!”
她对初稚更为赞叹,毕竟薄家那么有钱,初稚还能自己自食其力,实在难得。
“好巧,这说明咱们有缘分!”江奶奶看了眼待在谢时韫身后的毛头小子,说:“这孩子顽皮,气走好几个家教了……你教他一上午肯定辛苦。”
初稚否认,“没有,他很乖的,也很听话。”
谢时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奶奶,我今天被初稚老师夸了好多次呢!她还说我画画很好,以后肯定能在这方面有出息。”
“……”谢时韫嗤笑,揉了一把谢时风脑袋,话却是对初稚说的,“她肯定在骗你。”
他弟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
初稚:“……”她倒也没那么夸,只是说谢时风挺适合涂鸦风格的。
江奶奶捶了下谢时韫的肩,“怎么说话呢?”
她吩咐家里佣人去做饭,然后拉着初稚,说:“稚稚,你别跟小韫计较,他平时就这性格,都是被惯的……”
“你留下来吃个午饭,吃完我让小韫送你回家。”
“不用了江奶奶。”初稚心想一上午赚了人一万多块钱呢,怎么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啊。
“我得先走了,江奶奶再见。”说着,初稚就往外走,没有多做停留。
江奶奶还想挽留,但见人没有留下来的意愿,只能放弃。
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谢时韫,“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送送?”
谢时韫无动于衷,“有什么好送的,不熟。”
江奶奶指着他,“行啊,你小子可别后悔!”
她很喜欢初稚,觉得初稚和她认识的所有姑娘都不一样。
要是能做谢时韫的妻子……
她真的,死都无憾了。
偏自己这个孙子,一点也不争气,不知道抓住时机!
……
傍晚。
初稚本来准备在租的房子里做饭,却接到了薄老爷子的电话。
薄老爷子让她回老宅陪他一起吃个饭。
还说他已经知道她离开薄家的事情。
初稚如今不太想跟薄家有太多牵扯,但说到底,找她的人是薄老爷子……
她实在没法拒绝。
所以她答应了。
为了省钱,初稚坐了一个小时地铁,才到老宅。
也是巧了,刚到老宅门口,薄迟屹的车就停到了她跟前。
薄迟屹坐在驾驶座,车窗摇下,看见初稚,嗓音一贯的低磁性感,“小初,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