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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了才看到游轮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盛夏都扫码输入金额了,五十七号又开始作,指着一旁停泊的快艇:“坐这个。”
  盛夏咬牙,忽然生出一股爆捶他一顿的冲动。
  五十七号说:“上面人多,吵,怎么谈恋爱?”
  “你、你你闭嘴!”这次身后都是人,盛夏急了,踮起脚尖去捂他的嘴。
  五十七号果然就不说话了,乖乖等她付钱。
  这是中型快艇,租一个小时比坐游轮还贵,但鉴于这厮今天总是口不择言,她也觉得还是选个人少的地方比较好。
  盛夏没想到五十七号竟然还会开快艇,且操作熟练。
  面前的挡风玻璃挡住了大部分的疾风,他开得速度有些快,几次跟几辆快艇擦身而过,盛夏头发、脸上、身上都是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气到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
  五十七号自己身上也湿了,但还是脱了外套抛给她。
  盛夏不穿,狠狠摔回去。
  五十七号这才放慢了速度,挑了个远一些的地方,停在了江水的正中央,任由快艇随着江面起伏晃动。
  他打开了座椅加热,然后帮她放平了靠背,就着这个姿势就没再起来。
  眼前的所有光线都被他挡住,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盛夏一下子又从恼怒转为另一种情绪。
  她一手抓紧身上的安全带,另一手抵着他肩膀,试图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闭上眼睛,跟我接吻。”五十七号说。
  砰——砰砰砰砰————
  游轮上方开始放烟花,一朵朵形状各异的烟花在视线上方炸开后,发出嘶拉拉的尾音,人群中传来阵阵欢呼声。
  跟烟花一起炸开的,还有盛夏脑袋里的声音。
  她今早刚刚稀里糊涂答应了他谈恋爱,但却是完全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别说是接吻,就是刚刚听他说一句谈恋爱,都觉得面红耳赤只想逃离。
  “放烟花了,放烟花了,我们看烟花好不好……”她视线被剥夺,呼吸被侵略,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推拒他的肩头也没什么力气。
  五十七号却在下一瞬单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而后在盛夏惊喘一声要开口的时候,摘下口罩吻了上去……
  砰砰的烟花炸裂声依旧响彻天空。
  跟她脑海中小小的烟花声交相辉映。
  五十七号的唇意外的软,盛夏攀在他肩头的指尖都在颤抖,在一片完全的黑暗中,感觉到神经递质疯狂分泌到她能承受的极限。
  星河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盛夏都有意识地回避一些让她舒服的生活方式。
  不化妆打扮取悦自己,不吃丰盛的美食,不唱歌跳舞,也不外出旅游散心。
  她禁锢自己,甚至虐待自己,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生活一团糟,好像这样一来她才配活着,才不至于被柏朝暮指着鼻子骂她害死了星河自己却过得舒舒服服。
  这是第一次,她放任自己沉浸在多巴胺带来的强烈愉悦感中,几近溺毙。
  五十七号结束了长长的一个吻,戴好口罩后,移开了左手。
  他的右手掌心依旧牢牢扣在她脑后,让她微微抬头贴近自己,然后盯着她泛着水润光泽的唇问:“还满意吗?”
  盛夏目光迷离,眼前是半张他的鸭舌帽跟半边烟火灿烂的夜空。
  五十七号说:“我时间不多,所以每次过来可能都要加紧练习,你要配合我。”
  盛夏依旧说不出一句话,她在一片混沌中抬起手,竟试图移开他的帽檐。
  五十七号却在下一瞬扣住了她的手,蹙眉:“不行。”
  “我想……看看你。”她小小声地说。
  “不行。”
  “我不害怕,我翻看过很多很多烧伤人的照片,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行。”
  “……”
  好吧,不行就不行吧。
  盛夏不再坚持,只把脸完全埋进他的胸口,感受着心跳慢慢趋于平缓。
  风轻轻,快艇在江中微微摇摆起伏。
  五十七号长时间地抱着她,指腹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按着,给予足够的安抚跟柔情。
  ……
  银河眼商贸中心的第七十八层是曲江城极负盛名的空中旋转餐厅,三百六十度全落地窗式的设计,可以将整个曲江夜景连同江对面的半个灯火辉煌的城市完全收入眼底。
  邵瑞略显烦躁地抽了根烟出来,又想起这里禁烟,于是干脆碾碎扔掉。
  他转头看着脚下缓缓流动的曲江,江面的游轮犹如蚂蚁般在移动,烟花小小的一朵朵炸开,也不知谁有那个心思去看个破烟花。
  沈昭昭精心打扮盛装出席,来时却只看到桌上篮子里的面包,跟一瓶已经喝掉一半的红酒。
  她脸上的微笑稍稍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整理情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平时在这里用餐时,他都会提前点好她喜欢的菜式,不会让她坐下来再等的,更不会提前开瓶饮酒。
  见她坐下来,邵瑞这才收回思绪,勉强挤出一点笑来:“饿了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说着把菜单递了过去。
  这还是沈昭昭第一次这样用心打扮自己来见他,但他却全程没盯着她看一会儿。
  沈昭昭咬唇,慢慢抬手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个套餐后就放下了。
  “我知道我决定的有些突然,你可能需要点时间办理离婚手续,我可以等,你慢慢来。”她说。
  侍应生要来,被邵瑞挥手阻止,他亲自帮她倒了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了杯,这才说:“我离婚了,今天离的。”
  沈昭昭一怔,没料到他行动这么迅速,她刚刚跟他说完,他就立刻离了。
  她心情大好,也抿了一小口酒,笑道:“我们俩兜兜转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至于婚礼,一切从简就是,领个证,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行,没必要铺张浪费。”
  邵瑞还记得她之前曾经提过自己以后的婚礼,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明明是要风风光光,举世瞩目的,说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她沈昭昭结婚了,幸福了。
  是因为嫁的人不是谢九珩,所以连婚礼也不想昭告世界了?
  他收回看向江面的目光,转而看向她:“为什么突然想通了?我没听说谢氏有办婚礼的。”
  也就是说,谢九珩应该还没有结婚才对。
  沈昭昭精心勾画过的睫毛眨了眨,顿了一会儿才说:“就想通了嘛,我虽然长在谢家,但也知道九哥未来的结婚对象是需要女方有足够强大的娘家支撑的,既然早晚都要失望,又何必去坚持。”
  她今晚说话似乎一直这样,吞吞吐吐,说一半藏一半,眼神躲闪。
  邵瑞皱了眉头:“昭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你撒谎什么表情我不用细看就知道。”
  沈昭昭捏在高脚杯上的手指微微曲起。
  可对面的人今天却异常耐心冷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她给个理由。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也不瞒着了,干脆利落地说:“鼎哥说,九哥觉得我做事太任性,需要定定性,只要愿意结婚嫁人,就取消我禁演三年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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