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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幼眠的脑袋像被雷劈了般,轰然炸开。
父亲竟然是因为自己受到了连累,被圣上迁怒。
她只觉得口鼻被人从后狠狠捂住,一阵窒息,双腿也绵软无力。
好在及时扶住门框,才得以不跌到在地弄出动静惊扰母亲和兄长。
不想他们担心,俞幼眠惨白一张脸悄声离开。
回了房,她无力的摔坐在床榻上。
自责和悔恨,像海水一样,将她溺毙。
是自己连累了父亲!
自小到大,父母哥哥的才学都卓尔不群。
只她一人像整个俞家的异类,什么都学不会。
京城中的那些勋贵,因为她免不了耻笑父亲母亲。
俞幼眠也曾失落难过,问父母:“我真的是个傻子吗?”
他们说:“幼眠不是傻子,幼眠很聪明,你万不可听那些人胡说,妄自菲薄。”
自那之后,父母兄长对她更加好了。
可越这样,俞幼眠就越觉得自己是整个俞家的灾星。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遭罪,也不想连累俞家。
俞幼眠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很想快一些天亮,到明日。
到了明日,她就去找舜华公主,求她让圣上放过自己的父亲。
若有错,那也是她一人的错。
不管让她做什么,怎样认错,只要放过父亲……
泪水濡湿了双眼,俞幼眠一夜未眠。
翌日一大早,俞幼眠就赶去了学堂,“噗通”一声跪在舜华公主面前。
她顶着众人嘲笑的目光,狠狠磕了一个响头。
头上传来剧痛,可俞幼眠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一般。
舜华拨弄自己指甲上好看的蔻丹,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
俞幼眠没抬头,声音又闷又哑:“从前是我错了,求公主饶恕。”
“哦?”舜华愉悦的拉长尾音,勾起唇角,“你还知道认错,看来还不算太傻。”
俞幼眠忍着哽咽,一字一顿,笨拙开口:“若是圣上放过我父亲,任凭公主殿下处置。”
舜华挑了挑眉指着外面的漫天大雪,轻飘飘一声。
“好啊,你在雪地里跪一天一夜,我就放过你父亲。”
如今是隆冬,只是在外走个几步,就冻得手脚冰凉。
别说一天一夜,一个时辰,怕是都会冻死人!
俞幼眠却没任何迟疑,起身跑进雪地中,就跪了下来。
冰雪刺骨,寒风更像是刀片在生生割着她脸上的肉。
没多久,俞幼眠浑身都冻得僵硬,脸色也又白又青。
寒冷迅速消耗着她的体力,很快,俞幼眠的身体便摇摇欲坠。
她死死咬着下唇,坚持着。
不能倒下,只要跪了一天一夜,父亲便会平安无事!
俞幼眠心中鼓舞着自己,可是终究是体力不止,倒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俞幼眠睁开惺忪的双眼。
四周陈设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熟悉的身影让她骤然起身。
“谢……小侯爷,这是哪儿?”
谢寂白看着她,眼神之中是无尽的冷寒。
他厉声冷斥:“愚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人人都骂她是傻子,可谢寂白从未说过她什么。
可刚刚,他也说她愚笨……
俞幼眠委屈的开口:“我只是想救我父亲。”
谢寂白冷嗤:“你这样就能救得了你父亲?只会让他们愈加看轻你。”
俞幼眠知道,却也更迷茫:“可除了这些,我还能怎么做?”
她位卑言轻,除了祈求公主开恩,还能做得了什么?
谢寂白看着她,眼里似有失望闪过。
最后只冷声扔下一句:“你以后不要再来太学,不要出现在舜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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