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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的,鹤语也不管这时候会不会暴露自己,就已经朝着跟前的窗口,探出去了半个身子。
  下一瞬间,在窗口处,忽然从下方跃上来一道身影,扒住了窗口。
  鹤语被吓得不轻,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但是后一秒,她的嘴就被眼前的人捂住了,那尖叫被捂在了唇齿间,徒留着一双大眼睛在外面。这双眼睛在看向眼前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时,都带着刀光剑影。
  鹤语这样子显然是气急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谢夔居然会一不留神忽然就从隔壁的园子里溜达上来,而且,这一现身,还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窗户外面。
  其实在鹤语上阁楼在窗户偷看的那一瞬间,谢夔就已经有所留意。
  鹤语能懂什么隐藏?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极为敏锐之人,所以,鹤语在阁楼上的偷窥,压根就没有瞒过 谢夔的眼睛。
  只是谢夔也没有想到公主殿下这么不禁吓,就看了一眼,便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走到撷秀楼楼下时,在看见鹤语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窗时,就笑了。
  好像,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小乌龟,看了一眼,还准备再看。
  “殿下?”
  大约是刚才谢夔闹出来的动静有些突兀,还是吓到了鹤语,弄出了一点动静。在阁楼下的珍珠的玛瑙不由出声,试探着喊了一声。
  鹤语当然不愿意身边的婢女看见自己跟谢夔这般模样,尤其是谢夔都还没有穿衣服,简直有伤风化。
  她伸手拍了拍现在都还捂着自己的嘴的谢夔的那只手,一双美眸里带着几分浅浅的怒气,充满了警告看向身边的人。
  谢夔现在倒是乖觉,没有再逗弄鹤语,很快就松开了手。
  “我没事,你们就在下面,不用上来。”鹤语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随手就从旁边的方桌上拿起一鸡毛掸子,朝着谢夔光裸的身上招呼着,同时压低了声音,“登徒子!”
  “粗鄙!”
  “下流!”
  鹤语绞尽脑汁思索着现在能对谢夔炮轰的词,只是眼前这种情况,她真是头回见。而谢夔,也是她这辈子遇见最为束手无策的男人,骂出三个词后,很快,鹤语就发现自己词穷了。
  当鹤语手中的鸡毛掸子招呼在谢夔身上时,谢夔躲都不曾躲一瞬,任由着那小拇指粗细的鸡毛掸子落在了自己身上。
  谢夔不躲,倒是让鹤语站在原地,有点傻眼。
  尤其是她刚才抽对方时,也没有收着力。
  “你,你怎么不躲啊!你是木头吗?”鹤语说这话时,俨然忘了从前在宫中,贵人教训下人的时候,没人敢躲。就连她的那些皇姐教训自家驸马时,公主的驸马也是不能躲开的。
  谢夔:“你不是想打吗?”
  鹤语:“……”
  “打够了吗?”谢夔问。
  鹤语:“……”
  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过脸,鹤语放下鸡毛掸子。她是任性,但又不是刁蛮。刚才拿着鸡毛掸子为了自己的羞愤出了一口气后,尤其是在谢夔这么好的“认错态度”下,她忽然有点心虚。
  谢夔刚准备开口,好好问问眼前的公主殿下,自己到底怎么就成了“登徒子”,又怎么“粗鄙”,又怎么“tຊ下流”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鹤语就已经转身,走到了他跟前。
  然后,女子柔软的指腹,碰到了他的肩头。
  谢夔那些话,就被这么一根手指头,堵住了。
  “对不起。”
  鹤语头一遭跟人低头道歉,声音低不可闻。
  谢夔扬眉。
  鹤语看着在谢夔肩头的那条浅淡的红痕,其实都不怎么明显,她只是想着落在自己身上,可能会很疼,便是将自己的感觉,加在了谢夔身上。
  谢夔喉咙滚了滚。
  男人什么的,早上最禁不得撩拨。更何况,眼前还是自己迎娶了三年,却没碰过的妻子。
  谢夔身上什么刀枪剑戟留下来的伤痕没有?刚才鹤语手里鸡毛掸子那一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鹤语的主动靠近,他看着后者那抹隐藏在青丝下的雪白的耳垂,心头思绪繁杂。
  “嗯?”谢夔鼻腔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殿下打了人就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鹤语理亏,“那,那你想要怎样?”
  谢夔面不改色,看起来还有几分严肃,“不如,殿下现在就……”
  谢夔已经伸手,揽住了鹤语的腰肢。他目光灼灼,盯着眼前那一抹殷红的唇瓣,冰块似的喉结,忍不住再一次滚了滚。
  可谢夔的话没能说完,鹤语已经下意识地冲着他侧脸招呼上了一巴掌。
  “啪。”
  不重,但意外地响亮。
  这一巴掌过去后,鹤语和谢夔都愣了愣。
  谢夔从小到大,还真是没吃过谁的巴掌。
  眼下,在鹤语这里遇见的,又是头一遭。
  这滋味,还真是难以形容。
  鹤语则是在片刻的慌乱后,就镇定了下来。
  这一次,她可是有理有据。
  “你,你别得寸进尺啊……”鹤语趁着谢夔愣怔时,从对方的怀里跑了出来,她不是故意要离谢夔那么远,就,就只是看着对方结实高大的身影,跟自己的小身板对比起来的时候,太有压迫感了而已。鹤语不喜欢这种体格带给自己的压迫,“就刚才,你想做什么你?”
  谢夔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在刚才鹤语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侧脸上摸了摸。
  他这动作,却是让鹤语心头又是一阵慌乱,唯恐谢夔要跟自己算账,再像是刚才那样,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他力气好大。
  鹤语心里不由暗自嘀咕,那般力气宛如要将自己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那般,她心里有些怕。
  “还有,练剑就好好练剑,脱,脱什么衣服?”
  鹤语抿了抿唇,“还有,你还吓我。会飞你就很厉害吗?!”
  她越是心虚,越是要挑谢夔的错处,结果挑着挑着,不知道有没有说服谢夔,反正鹤语是把自己给说服了。她给谢夔的这一巴掌,完完全全就是有正当理由,就是应该的。
  “打你不应该吗?”鹤语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被她留在原地的谢夔:“?”
  如果不是因为他看见鹤语有些忙乱的脚步,他还真要以为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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