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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惜棠让刘神婆附耳过来,而后与她小声说了几句。
  刘神婆不大相信,“能成?”
  沈惜棠坐回去,倒了一杯茶,推给刘神婆,“我会为他请位神医,你且放心就是。”
  刘神婆脑子有些迷糊,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又思量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是您给我下的套。”
  沈惜棠反问:“我给您下套,我有什么好处?“
  “这……”
  “你想多了。”
  沈惜棠端起茶杯,用羽袖半掩,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
  不过是借用一下刘神婆的身份,帮一帮陆长安罢了。
  她准备等孩子出生后,将孩子托付给他。
  一来是信任他的人品,二来也还前世之恩,尽力帮他避开前世悲惨的命运。
  当初老夫人装病,她找到刘神婆让她给老夫人驱邪治病,而后再宣扬这婆子的神通,为的就是让肃平王府的老王妃找到这刘神婆给陆长安驱邪治病。
  陆长安本是先肃平王妃的所生,生下来就是世子,后肃平王妃仙逝,肃平王娶了继王妃。
  继王妃诞下两子一女,却因为嫡长有序,她的两个儿子无法袭爵。待稳坐王妃之位后,野心渐长,开始觊觎起陆长安的世子之位。
  她给陆长安下了一种毒,用量非常轻,初时症状就是风寒感冒,随着时日渐长,身体慢慢损耗,给人一种体弱多病的错觉。
  陆长安只能弃武习文,也因此让身为武将,马背上建功立业的肃平王渐渐不喜这个儿子,转而倚重继王妃生的两位公子。
  上一世,最终是王府二公子袭了王爵,而陆长安在入狱之后才得知真相,但为时已晚。
  那时他无奈的对她说:“我自问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但你看,人人负我。”
  她教刘神婆,让她编排陆长安和王府相克,必须离府另居,方能多活一些时日。
  老王妃疼爱陆长安,哪怕不信刘神婆的话,也要试一试的。
  待陆长安离开王府,那继王妃便没法给他下毒了。
  两日后,刘神婆带来了消息,世子已经搬出王府了,就住在梅花巷子里。
  又过一日,沈惜棠来到梅花巷,拐进了陆长安住的隔壁宅子。
  “夫人,这宅子要三千两呢。”谨烟四下打量着,不过是三间正房,两间西厢房,看着挺残破的,竟然要这么多银子,她觉得有点不值。
  沈惜棠望向东墙,陆长安就住在那边。
  她原以为他会住王府的别院或某处大宅子,却没想到住到了这里,在普通不过的院落。
  “买下吧。”
  谨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声:“夫人,您为何要将置办在这里?您与……”最后的话她掂量着,还是不敢完全吐露。
  沈惜棠笑笑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谨烟,我自有安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最后一句,谨烟听不懂沈惜棠在担忧什么。
  只有沈惜棠拥有前世记忆,她得做好完全的打算。
  谨烟点点头,不再追问。但是还是觉得三千两贵,出门去跟牙子谈价了。
  等置办完宅子,沈惜棠回到侯府,刚想躺下休息会儿,玉莲来传话让她去东院一趟。
  她过去的时候,见老夫人正靠坐在罗汉床上闭目眼神儿,旁边放着几块绵软的布料。
  玉莲禀了一声,老夫人睁开眼,扫了一眼沈惜棠。
  “一个寡妇总往外面跑,也不怕丢了侯府的体面。”
  沈惜棠淡淡道:“我是寡妇不是囚犯,怎的不能去外面?”
  老夫人被噎得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驳斥道:“长辈说教,你应着就是,哪儿那么多话。”
  沈惜棠淡定自若:“那我应着,您多说点。”
  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经过几次交锋,她深知沈惜棠牙尖嘴利,为了少生点气,她也就没再抓着不放。
  “侯府有一门远房亲戚,你是知道的。”
  沈惜棠心下一动,“常接济的那家?”
  提到这事,老夫人又一股怒火:“先前你没与我商量,断了那家的月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沈惜棠哼笑,老夫人这厚颜无耻的功力,还真是无人能敌。
  她反将一军:“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想去看看这门穷亲戚,许是男的没出息,女的四肢不勤,一家子不要脸,常靠远门的亲戚接济。”
  老夫人:“你你……你这是刻薄!”
  “我在街上打发乞丐,至少还能听一句感恩的话,而接济这一家这么久,让他们登门给我磕个头不为过吧?”
  “你!”
  沈惜棠继续骂:“莫不一家人是残废?废物?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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