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
叶家的家主之位,当由年不过二十,叶家的第六子叶晨担任。
今夜将会设宴,宴请八方。
这个消息如同潮水一般,涌现了整个狼牙城。
皇宫的种种大事纵然惹人惊叹,但是毕竟天高皇帝远,无论皇宫发生何种大事,很难影响到狼牙城这座边境小城。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将士。
历朝历代都不会亏待镇守边疆的将士,既是对诸多将士的犒劳安慰,同样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若是没有这些将士守国门,再强大的国家也会衰弱,这是历史验证的道理。
因此相比起皇宫的种种动荡。
对于狼牙城的各大官宦家族而言,叶家的家主继任一事,或许更为重要,令人犹豫。
犹豫的点在于,是否要给叶家这个面子。
如果是以往的叶家,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上前捧场,巴不得巴结叶家。
然而如今的叶家早已经式微,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五大将军的庇护,原本仇视叶家的那些个大臣必然会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
如此情况之下,实在不宜与叶家深入交往。
但是叶家又毕竟发展多年,历史悠久,坐在了狼牙城的第一把交椅,麾下的叶家军更声名赫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敢不给叶家面子?
因此。
狼牙城的大小家族都在犹豫,是否上门庆贺,许多人的头发都愁秃了。
与此同时。
一处颇为雅致的别院。
此地乃是东海王嫡长子陈双暂居的别院。
东海王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乃是实力极强的一位藩王,地位不在摄政王之下,也有一处自己的封地,此地不过是陈双为叶家悼念,特意暂时盘下的一处别院而已。
正厅之内,气氛显得颇为压抑。
主位之上,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此刻面容极为阴郁,散发着一股冷意。
旁边站着另一名年轻男子,始终低着头,显得非常恭敬,此人身份不俗,乃是刘云唯一的儿子,刘峰,地位放在狼牙城其实不算低,此刻却展现出最大的尊敬,不敢马虎。
只因座上之人便是东海王嫡长子,陈双!
如若是以往,背靠叶家这棵大树,身为刘云的儿子,刘峰不至于对陈双这般毕恭毕敬。
但是如今一是叶家式微,大不如前,二是他们刘氏父子也与叶家并没有太深的干系,位置变得颇为尴尬,如此便不得不低头。
中央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赫然是刘云。
“刘云……哦不,本世子应该叫你一声刘帅,到底是叶家的随军,好不威风啊!”
陈双靠在椅子上,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刘峰听得心中发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知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低着头不发一言,余光看向自己的父亲,颇为紧张。
“世子抬举我了。”
刘云哪里听不出这是一句挖苦的话语,眉头微微一皱,强压下心底的怒意。
相比之下,倒是没有刘峰那般尊敬。
“这哪里是抬举?”
陈双看向刘云,冷笑道:“你刘云可是好大的威风,前两日在聚星楼,居然敢当着三皇子的面,直接带走了叶晨那废物,这可是连本世子都不敢做的事情,但你敢!”
刘云想起那一夜的事情,脸颊止不住抽动。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世子,那一夜我是刻意出现,卖叶晨一个面子。”
“若是你没有来,他早就已经死了!”
陈双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震碎了其上的一个茶杯,散发出惊人的气息,这位东海王世子,子承父业,本身的武功非常不弱。
刘峰缩了缩脑袋,更为惧怕。
刘云冷静一些,皱眉道:“若是杀了叶晨,对你我毫无好处,那是一个傻子,我只要先留着他,便可以好好利用他,拿到叶家军的兵权,杀了他则只能拿到一具没用的尸体!”
“说得倒是好听,那你拿到了么?”
“没有,那一夜我险些便成功了,怪只怪摄政王突然来了,还收之为徒!”
刘云说到这些事情,几乎压抑不住怒火!
“废物!”
陈双讥讽道:“也是,如若你拿到了兵权,恐怕早就已经对本世子颐指气使,哪里还会像是这样卑躬屈膝?你刘氏父子的野心可是大得很!”
刘云被戳到痛点,面色阴沉,许久才抬起头,冷声回应。
“世子,你应该知晓,若是我能吞并叶家,为东海王效力,必然可以助长东海王的实力,从此超越摄政王,然而你我若是内讧,只怕对你我都没有丝毫好处。”
听到这话。
陈双语气才缓和了一点,淡淡道:“摄政王这老家伙是有些麻烦,居然来到了狼牙城,不过他跟太子最近可是被陛下盯上了,帮不到叶家。”
“不错,这是我们吞并叶家的最好时机!”
刘云沉沉点头:“而且叶家也已经意识到了我另有所图,甚至叶晨那个傻子都很有可能是装的,我们必须尽快下手!”
“一个傻子,哪有什么装不装的?”
陈双丝毫没有把叶晨放在心上,随意地问道:“是了,叶晨那个废物前两日可是消失了两日,不知去向,今日刚一出现,便说要继任叶家的家主之位,他前两日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
刘云摇头道:“我说过,叶家对我有所怀疑,很多事情都已经瞒着我!”
“也罢,想来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陈双不再多想,摆了摆手,“叶堂那个老东西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将家主之位让给一个废物,而且还大摆筵席,真是可笑,今日本世子便去给他们叶家捧捧场!”
“你也要去参加宴席?”刘云眉头一皱。
陈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讥笑道:“如此大好机会,为何不去?正好,本世子也有个好消息将要宣布,正好叫叶家听听!”
刘云瞬间明白过来,目有异样,这位东海王的嫡长子,真是有够狠辣!
二人交谈之际。
丝毫都没有看见,一道黑影正蹲在瓦房之上,侧耳倾听,眼看刘云将要离开,身影一闪,离开了此间,没有发出丝毫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