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夙灏哭到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大概是折腾了许多天，她累得狠了，一夜无梦。
困扰她许久的梦魇，这一次没有出现，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等到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王府里。
确切来说，是季轻漪的卧房。
高床软帐上隐隐透着熟悉的、男人身上的气息，室内陈设无一不贵重，角落里随意摆放的香炉里正燃着价值千金的安神熏香。
听到楚夙灏起身的动静，立马有个小丫鬟跑进屋，低着头说：“奴婢是王爷派来伺候您的琴儿，见过王妃，王妃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
楚夙灏紧紧盯着她，半晌后，黯淡的移开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琴儿低着头的样子……居然和已死的柳儿有几分相似。
嗬……如果是季轻漪所做的，那他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我要去云府。”
楚夙灏二话不说下床往外走。
琴儿慌忙拦她，“王爷有令，他不在的时候，您不能离王府太远……”
楚夙灏冷着脸撇开琴儿，“我想做什么轮不到他来管！”
说罢，她找了个侍秦带路出了王府的门，暗秦们不敢强行拦着，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楚夙灏来到记忆中的云府，看着面前熟悉但翻修过一遍的院子，大堂里挂着日日清扫供奉的云家牌位，许久未言。
就连杂物房里，都有人打扫。
等到楚夙灏把整个王府都看了一圈，季轻漪才急匆匆的赶来。
“时锦，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出来了，我很担心你。”季轻漪一路奔跑，急得满头大汗。
当他下了朝得知楚夙灏独自出门后，内心便止不住的慌张焦躁。
哪怕她离开自己视线一刻钟都无法忍受，害怕她会跑掉。
堂堂亲王殿下，算是被吃得死死的。
楚夙灏眉头紧蹙，“你这么多暗秦跟着我，让我一点自由都得不到，还谈什么担不担心？”
季轻漪抱住她，在她发间轻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后，才稍稍安定下来。
“那些暗秦……必须跟着你，这是在保护你的安全。时锦，你要是不喜欢那些暗秦，我可以将他们都撤了，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就可以。”
楚夙灏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抱，“哦，那还是让暗秦跟着吧，比起你，我更想和暗秦们相处。”
季轻漪脸色一黑，眸光喷火，杀人的心都有了。“时锦，你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将他们全部调离，然后天天带着你上朝。”
楚夙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季轻漪，你脑子有病！”
季轻漪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底闪烁着疯魔发狂的神色，周身充满了侵略性的气息。
“是，我是有病！我早就病得彻彻底底了。时锦，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若是容下了旁人，我会直接将他扒皮抽骨，再杀了他！”
回应他的，是眼前的白光一闪。
楚夙灏将手里的什么东西，狠狠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季轻漪定睛一看，发现是他之前塞到她身上的那枚莲花玉牌。
楚夙灏平静的凝望他，眸子黑沉，“遇上你，是我的劫难，我的灾祸。”
说完，她擦身而过。
季轻漪低着头，愣愣的看着那一地的支离破碎。
不知道过了许久，他如同卡壳生锈的机械，缓缓蹲下身，一点一点将碎玉捡起，死死握在掌心。
碎片锋利的边缘将他手掌割得鲜血淋漓，他却浑不在意，仿佛感受不到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