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韵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傅家后,径直回了司家。
她无视沙发上等待的父母姐弟,直接上了楼,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抱着膝坐在床上,心里的大石仿佛消失了。
可没有释然,只有一片空荡荡。
“咚咚。”
“司韵晚,傅家珩怎么说?他同意放过司氏了吗?”
门外,司母的声音那么急切,字字句句全都是公司,和司韵晚没有半点关系。
司韵晚不想回答,干脆沉默。
门外,司母也不再敲门,只不清不楚的传来司父的声音:“看来是没戏。明天我亲自去傅家拜访一下傅家珩吧。”
说着,两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周围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司韵晚望着赤红木的地板发着呆,手却不自觉抚上手腕。
手串没了,只留下一圈珠印。
她摩挲着,脑海内慢慢浮现起曾经和傅家珩的那些记忆,甜蜜的,美好的。
到后来的痛苦,折磨……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司韵晚倒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
不知何时睡着的。
再醒来,是被浓烟呛醒的。
司韵晚咳嗽着,睁开眼,就看见房间里黑烟滚滚。
来不及多想,她捂着口鼻就要往外走。
可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窒息无力,脚刚踩到地就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叫声:“不好啦!着火啦!”
着火了?
大院里的防患措施一直很严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意外,更不可能会自燃引起火灾……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
可会是谁呢?
司韵晚想不出答案。
木地板在火焰的蔓延中越来越烫,她咬牙撑着爬起来扑到门边,去拽门把手。
“咔!咔!”7
门拉不开。
司韵晚忍着眼睛里烟熏的刺痛去看,就瞧见木门在高温下变了形,锁卡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穿来看司父司母的声音。
“诗诗呢?诗诗!快出来跟爸爸走!”
“翊儿!翊儿!你在哪儿?!”
他们焦急的喊声在火海中那样清晰,司韵晚却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找司明诗的是司父,找司景翊的是司母。
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司韵晚眼眶越来越胀痛,不去计较这些,抬手敲门:“爸,妈!我在这儿!”
可回答她的,只有纷踏远去的脚步声。
除了木头燃烧的炸裂声,四周又重回安静。
司韵晚的心也彻底的沉进了深渊。
黑烟越来越浓。
司韵晚咳嗽着,肺力的扬起也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
要死在这儿了吗?
死了也好。
她死了,父母,姐弟,还有傅家珩……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再因为她的存在而心烦了。
说不定那时候,他们也会有一点点的怀念?
司韵晚不知道。
忽然,“咣当”一声。
原本卡住的房门轰然砸了下来。
司韵晚抬眼看过去,就瞧见蚀人的火焰在肆虐。
她好像能逃出了,又好像不能……
司韵晚想着,还是求生的一点点朝外爬去。
这时,一道身影闯进了火海!
是傅家珩!
司韵晚眼神一亮:“傅……”
还没喊出来,就见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将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步月歌打横抱起。
他……是来救她的。
司韵晚的呼吸在高温下变得滚烫,她看着拿到匆匆就要消失的身影大声喊道:“傅家珩!”
下一秒,傅家珩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来。
那一瞬间,她心跳急促起来。
要得救了!
可紧接着,就见傅家珩收回了目光,带着步月歌不容挽留的快步走了出去!
刹那间,司韵晚都不觉得热了。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像被泡进了冰池里。
她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来,心如死灰。
就在傅家珩彻底走出司家的那一秒,司韵晚头顶的木梁发出吱嘎的声响。
带着跳跃的火焰,重重朝她砸落了下来——
“轰隆!”
……
司家门外,听着身后木头坍塌的声音,傅家珩的心里没来由一阵不安。
他快步走到安全的空地上把步月歌放下,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在司家,一抬眼,所有人都在惊愕地看着他的腿——
得知司家起火的消息后,就匆匆赶来,忘了坐轮椅。
但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件事。
傅家珩看着空地上所有从司家跑出来的人,视线从一张张黑灰的脸上滑过。
不是,不是,都不是……
傅家珩猛然转头看向正在安慰一双儿女的司家夫妇,声音冷若冰霜:“司韵晚呢?!”
在几秒的死寂后,司母骤然望向那一片火海:“她……她还在……”
傅家珩想起在里面听到的那一声叫喊。
他以为是幻觉!
可原来……是司韵晚在求救吗?!
傅家珩第一次变了神色,失态的抬步就要再往火海里冲!
可还是晚了。
只听响彻天际的一声“嘭”!
被火海包围的大宅,炸了。